两人说笑的空当,迎面便走来一个人,孟闻缇笑直接僵在脸上。
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
自那日被她冷刃相对之后,她便再没有见过杜曜云,此时狭路相逢,她恨不得刮自己几个耳光子——她不想给杜曜云面子,不代表她不想给杜凝光面子。
她尴尬地硬着头皮站在一边,既然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就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杜曜云像是并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般,只一味在和杜凝光简单寒暄,连余光都没有给她,反而让她松下一口气。
她没有留意杜曜云和杜凝光在说些什么,待回转过神来,只见杜凝光一脸焦急地冲她道歉:“莓儿,我突然有些要事,得先行一步了。”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杜凝光匆匆而去的背影,觉得这个套路好生熟悉,再转首时宫道上只余她与杜曜云两个人。
这次涟娘并没有跟随在侧,是真正的剩他们两个人。
她觉得好没意思,连笑意都不愿意展露,转身便要离去,杜曜云突然问道:“郡主难道不想知道康王为何提早一月归京吗?”
她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能坚决离去。
孟闻缇心中疑惑,却不敢流露半分,她猜测杜曜云是否也和她一样察觉到什么不妥,但她不肯拉下面子,只冷冷道:“太后关爱小世子,特准了康王一个月回来,这难道不是缘由吗?”
“是吗?”
孟闻缇感觉到杜曜云似乎向她走近了一步,但也仅仅是拉近一步的距离便再无得寸进尺之举,她听见杜曜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郡主心中没有疑虑,为何还要在皇宫中阿姐的房里安插眼线?”
她心一沉,心跳骤然加快。
杜曜云洞察人心果真是好手,这样的人,着实可怕。
“阿姐信你,如若她知道了你私底下利用了她,她是否还会如现在这样待你?”杜曜云眼波流转,眼尾带笑,嘴畔生冷。
她镇静地转过身,直直地看向杜曜云,没有一丝惧意:“怎么?杜公子是因为我对你长剑相向才心生报复?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任杜公子如何恶意揣测,照样清清白白。”
杜曜云只是看着她笑,笑得如阳光和煦,如微风沁人,却让她心中愈发觉得寒意袭人:“我自然是相信郡主的清白,可是若康王发现了,他会不会觉得你是清白的,某就不得而知了。”
孟闻缇忍住怒意,轻咬贝齿:“杜曜云,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闻言,依然只是笑,可那抹笑意在她眼里多少染上些许悲哀:“我只是想做郡主想做的事情罢了。”
她不明其意,微眯起眼看他——这样一位器宇不凡,风姿绰约的男子,费尽心思走近她,真是只是想要得到她吗?
可是这样一名男子,就是叫她喜欢不起来。
他的眼里,分明欲望大于爱慕,野心大于私情。
她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如何能再以平常心看他?
杜曜云接着道:“如若郡主想知道答案,年节宫宴,你应该知道去何处等我。”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抬脚离去。
孟闻缇的掌心已经被尖利的指尖掐出了一个个红印。
她虽不喜杜曜云,可他说的没有错。
她到底还是忌惮康王,觉得康王此行定然事出有因,为了究其根本,她特意安插眼线在杜凝光的房中,如此一来,既不容易被发现,也有机会窥得一丝蛛丝马迹。
可是杜凝光显然也不知情,这么多天来,安插在杜凝光身边的眼线也没有打探到切实的消息,她便寻了个由头把眼线调离出杜凝光的房间。
神不知鬼不觉,无人在意,却不料还是被杜曜云发觉。
可是眼线已然调出,她大可抵死不认,反正并无对证。
但是她犹豫了。
她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惦记着康王这个隐患,她下意识觉得,康王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不知康王想做什么,自然安心不下。
今日杜曜云的一番话更是让她的心又乱上几分。
不管对方要做什么,她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保证景昭侯府的安全。
景昭侯卸甲多年,早已不闻朝政,而她的母亲作为一国长公主,一介妇人自然不明白其间要害。
她承景昭侯的厚望,也算饱读诗书颇通文理,并不介意当景昭侯府的眼睛,观察京城的一举一动,然后选择最好的一条路独善其身。
第22章 不能,孟姑娘
年节宫宴,百官齐贺。
大殿之中舞姬水袖扬翻,乐姬轻拢慢捻,靡靡乐音掩盖住远在千里的北城战事之殇。
帝王皇家,最擅长的便是粉饰太平。
面对眼前的山珍海味,孟闻缇依旧食之无味。她扭着头在一众绛紫朝服的官员中寻找那道熟悉的绾衣少年,却发现远处季眠的座位空无一人,他早已不知所踪。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