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镇北将军亲自进宫去求的和亲圣旨,又听说这可把蒋汐气坏了,为此跟镇北将军大吵一架,父女两差点反目。
景似有些奇怪,奇怪镇北将军居然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亲夷族。
莫非……镇北将军想获得夷族的支持?
不可能,大盛和夷族目前只是表面上的友好,任谁都清楚将来还会开战,也因此,皇上没轻易下旨拿自己的公主去和亲。
镇北将军却妄想用一个女子去获得夷族支持,简直是与虎谋皮,风险太大。
他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苏皇后的生辰在即了,各家夫人姑娘都提前准备了进宫那日的穿戴,还有准备苏皇后的生辰之礼。
景似也准备了,一柄绣了彩凤和镶着雪白东珠的Jing美羽扇,是花月以前外出游山玩水时偶然收集的,一直放在库房里吃灰,现下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要不是还不能翻脸,景似连根鸡毛都不想送给苏皇后,因为晋国公很可能是为了找明妃留下的绝笔书,从而对他们景家下手的凶手。
苏皇后生辰这一日,景似一袭鹅黄锦缎华服加身,戴着一套银丝流苏头面,不算出众,也不算敷衍的打扮,坐上马车进宫去了。
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彩蝶翩飞。
贵气十足的夫人们带着自家的嫡女来赴宴,在御花园里三三两两聚一起赏花谈笑。
景似一个初入贵女圈的人没有熟识的人,于别的贵女来说也是陌生的,是以,她的出现一下子惹来了八方关注。
众人窃窃私语,大意说这就是新晋的平南王妃啊?
有人夸景似生得的确美,也有人诋毁景似利用美貌勾搭平南王,攀龙附凤,尽会使些狐媚手段。
景似才懒得与她们计较,不想浪费情绪。
她准备寻处僻静之地待会儿,翻一翻印在脑海里的记忆,那是花月昨晚给她画了张清秋殿的方位图,被她记住了。
距离晚宴开席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得想个法子在开席前去清秋殿。
景似带着春儿尝试随便走走逛逛,试图离开御花园,结果外面守着的宫人太热情太客气了,怕景似不熟悉皇宫会迷路,走到哪跟到哪。
没办法,景似只能回御花园。
而这次回去,她发现御花园里苏繁儿也在。
苏繁儿跟个没事人一样,笑容得体地过来跟景似打招呼:“平南王妃想离开御花园吗?那王妃有所不知了,皇宫戒备森严,各处都有规制,不是能随便乱逛的,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
景似还未说话,旁边有姑娘嗤笑:“果然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
短短一句话引得周围其他女子也掩嘴发笑,目露鄙夷地打量景似。
“你们不要乱说话。”苏繁儿帮着给景似出头,“平南王妃只是一时不适应,等学会了礼仪就好了。”
苏繁儿不说还好,这话一说,更加坐实了景似没见过世面,周围人笑得更加忍不住了。
“你们别笑了。”苏繁儿着急,而后告诉景似,“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只是当苏繁儿的目光对上景似时,景似眼中的冷意如一把冰刀子,直插进苏繁儿的心里,叫苏繁儿浑身一凛,竟有几分惧意。
不过景似眼中的冷意很快冰雪消融般化开了,春回大地,松快道:“的确,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哪怕都长着一张嘴,也偏有些人的嘴不拿来吃饭。学了肢体礼仪,没学嘴上礼仪,终究跟市井泼妇没什么区别。”
瞬间,苏繁儿脸色不好看了。
不止她,刚才笑话景似的人也都被气得胸口起伏,其中有一人冷声道:“平南王妃当真是生得一张巧嘴,可要小心,祸从口出。”
一个刚入贵女圈子的平民,几句话就把人得罪了好几个,不是明智之举。
众人以为平南王妃怎么着也会默默忍受她们的奚落,谁曾想居然半点亏吃不得。
景似不欲与她们多费口舌之争,转身就走。
她知道就算自己伏小做低去哄着这些贵女,这些贵女也不会高看她一眼,只会认为果然是民间来的,上不得台面。
既如此,景似何不快意做自己?
该反击的反击回去,说不定反倒有那么几个心思清明的贵女会对她另眼相看一下,毕竟刚才奚落她的只是少部分。
两害相较取其轻嘛,可这其中的道理就用不着对别人说了。
景似换了条小石子路慢悠悠走着赏花。
“姑娘,她们太过分了!”春儿愤愤不平道。
她习惯了喊景似“姑娘”,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随她们去。”
挚友在Jing不在多,景似觉得自己有清禾足够了。
“等等!”后面,一女子提裙追上来,奔跑时发间的步摇晃得厉害。
好在,趁步摇掉下来之前,蒋汐追上了已停下脚步等她的景似。
“有事?”景似边问,边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