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清禾猛地坐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盛瓜子的小藤篓,“和亲?!”
她脑瓜子瞬间就炸了。
怎么可能呢?她跟夷族王子上回闹得有多不愉快大家有目共睹,莫非这夷族王子是个受虐狂?
不对,夷族王子分明是故意的!故意针对她!
万一真嫁去夷族,先不论夷族那边荒凉贫瘠,没有盛安繁华,吃的喝的样样不习惯,单论夷族王子,娶她回去绝不会善待她!
她的下半辈子,完了。
清禾脸色惨白如纸。
景似赶紧拉住清禾的手,“清禾你别怕,花月已经去查这件事的真假了,我们先商量对策,无论如何我也不要你去和亲。”
好半天,清禾回不过神,跟丢了魂一样。
“清禾,会找到办法的!”
景似有点后悔,她是不是不该告诉清禾?可是不先说出来有个准备,等圣旨一下就难挽回了。
清禾缓缓转过脑袋面朝景似,哇地一声哭出来。
“我不要和亲!哇……”她抱住景似。
只要一想到夷族之人的野蛮,只要一想到夷族王子那个威武雄壮的身型,清禾就绝望。
景似轻轻拍着清禾的背道:“太后娘娘……对了还有太后娘娘!她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清禾放开景似,不提太后她还真没想到,“我这就进宫去找太后!”
清禾火急火燎地进宫去了。
景似则待在原地想了好久,万一太后的路子走不通,硬不过皇上怎么办?不能全然把办法寄托在别人身上。
忽然,景似想到什么。
她眼神一凝,也火急火燎地跑了。
原先花月送她来的时候是想把马车留下,但景似觉着花月刑部公务繁忙,没答应,左右她若没马车坐,清禾王府借辆便是,难不成清禾还能让她徒步行走?
两口子都在为对方着想。
所以景似熟门熟路地跑到马厩,借马车去。
清禾王府的下人谁能不认识景似?都成半个主子了,况且景似大婚那日,下人们得了不少红封赏银。
景似借到马车,由王府的车夫驾着,赶去景珩居住的小巷子。
还没进门就听见音音笑闹的声音。
长姐则在墙边水井旁浣洗大盆大盆的衣裳。
景桃妈妈在做饭,钱叔在打扫屋子,景珩在屋子里读书,准备即将到来的殿试。
景似有些傻,“长姐你这是……”
景华甩甩手站起来,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阿似来啦?快里面坐。”
尽管景华笑得轻松,可景似一扫盆里的衣裳,料子都不差,不属于家中任何一人。
“你在接浆洗的活计?”景似肯定道。
被看穿了,景华讪讪的,不太敢看景似的眼睛,竟生出几分羞愧来。
阿似是平南王妃了,她却在干着最底层的活计,赚几个铜板字儿,她这个长姐委实丢人。
景似心疼坏了,抓上长姐的手,一句“你缺银子可以告诉我”差点脱口而出。
幸亏理智占据上风,景似生生把这话咽下去了。因为她最清楚不过,长姐内心要强得多,决计不会吃嗟来之食,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景华知道阿似心疼她,道:“你放心,我有数的,不会累着自己。景桃妈妈还有阿珩他们都劝过我,但是没办法,我还有音音要照顾,辛苦之余也很满足。”
想了想,景似提议:“长姐,要不我们开家店铺制香如何?将家族未完成的基业重新进行下去。”
提起制香,景华神色有些奇怪,坐回矮凳上继续搓洗着衣裳。
景似蹲下来继续道:“不需要太大,大家有个容身之所就好,而且长姐你不是自小喜欢制香吗?又能赚银子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样?”
越说,景似越高兴,感觉前路一片光明。
可是景华却兴致不高,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凝在自己这双枯瘦粗糙的手上,踌躇道:“我……已经不会了。”
景似怔住。
她想到长姐会说本金问题,会说位置问题,但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要说长姐不会制香了,景似怎么也不信的。
不过景华又抬起头,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说:“阿似,其实你制香天赋自小比我强,倒是可以一试。女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一份基业,也是个依靠。”
问题转到自己身上,景似忽就垂了眼睫。
她也想,可是自己这双摸过尸体的手,真能再制出香来吗?
“长姐说得对,是可以考虑下。”景似囫囵过去,然后说起此趟过来的正事,“但是长姐,我现在有件非常棘手的事想请你帮忙。”
景华认真问:“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对了怎么没看到花月公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景似哭笑不得,“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