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从小喜欢真琴。他自己知道,也有一生不将这个秘密说出口的自觉。
一开始凛喜欢上的,只是真琴的泳姿。霸道、粗暴,却又充满了生机。再后来,渐渐地这份喜欢开始变质,直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那时候的凛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以高度的伪装掩饰了一切,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以为去了澳大利亚之后这种感觉会淡一些,结果当他回来之后,在岩鸢小学偶遇真琴时,似乎那些被压抑了许久的感情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凛一直都知道橘真琴喜欢遥。真琴每次看向遥的眼神总是那样宠溺——虽然实际上他对任何人都向来如此,但对遥那超乎寻常的关爱总是从眼里流露出来。
他喜欢遥的泳姿还有他那与水相处的状态,但却对于他的消极和不上进无法产生任何的共鸣。遥有着那么好的资质和天赋,为什么不去追求速度和荣誉?凛自始至终都觉得这是一种极端的浪费行为。他终究无法认同遥的游泳观。
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本该掩饰地完美——唯有真琴那看向遥时的眼神所占据的那么百分之几的几率,会使凛的心抽痛不止。
当嫉妒这种东西在心中悄悄地萌发,势不可挡的时候,对遥所持的敌意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不断地渴望超越遥。其一,超越遥对于他来说,是必须跨过的一道坎。如果不超越他,凛就觉得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当上奥运选手的愿望。其二,变得更强,如果能让真琴稍稍地注意他一点,哪怕只有一瞬也好,要是真琴也能偶尔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神情…
处于人世间总有些事是事与愿违的。
久违的没有社团活动的周末,当看到真琴独自伫立在自己的家门口的时候,他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凛手中的袋子不自觉地晃了晃,里边装满了便利店买来的饮料,问道:「找我有事?」
真琴背对着夕阳站着,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表情。「……凛」真琴才刚刚张了张嘴,就被一声响打断了。
凛的妈妈正好拖着一大袋垃圾走了出来,看到夕阳下对峙着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气氛的紧张,反而盯着真琴看了半天,喜滋滋地冒出了一句:「哎呀!这不是真琴吗?」凛妈妈踢踏着拖鞋小跑下了台阶,「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大了啊!快进来坐坐?」
凛似乎对自己母亲的反应有些不满,郁闷地挠了挠头发,道:「妈,他就找我有点事…」
「好啊。」凛的话还未说完,真琴就对着凛妈妈露出了温柔攻势百分百的微笑,「好久不见了阿姨,那我就打扰了。」
凛妈妈可是高兴坏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儿子脸上的不满,只是细想着凛竟然还和小学的小伙伴们有联系,就自顾自地欣喜不已。
真琴进了凛的家门以后的几乎半个小时都没能和凛说到一句话,反倒是被凛妈妈扯着唠了唠家常。看着这场面,凛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干脆去洗了个澡。等他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件黑色的背心,皮肤上还冒着shi气,才发现自己的妈妈已经心满意足的去做晚饭了。
凛擦拭着头发走到真琴面前,真琴却看着他默不作声。凛顿时明白过来,叹了口气,示意他跟自己上楼,在那之前还不忘了朝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凛妈妈大喊一声:「妈我和真琴先去房间,有事说。」
「凛,你在澳大利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关上门,真琴就迫不及待地把话问出了口,想来和凛妈妈扯淡的时间也并不是那样好过。
「……」反而是凛被吓了一跳,真琴找到他这里来却是稀奇,本以为八九不离十也该是关于遥的事。凛立刻恢复了冷静,坐在床上,闷哼了一句「没什么」便不做声了。
真琴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久违的烦躁感,只是皱了皱眉头,问道:「遥和我们说了,你当时回来过一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没有那个必要。」说实话,这是凛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一个话题,当时在澳大利亚所受的挫折几乎让他抬不起头来,那一次与遥的对决,又几乎让他放弃游泳。
凛冷淡至极的态度让真琴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说是压抑倒不如说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怨气。凛身上早就没了小时候那天真可爱总是带着灿烂微笑的样子,不变的是他那火红的头发,一口锐利的鲨鱼牙还有那裸露在外的白嫩肌肤——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似乎还透着些蒸汽,沐浴ye的香气更是一点不漏钻进了真琴的鼻子。
真琴忍不住凑近了些,脸上却是不满,说道:「因为那次的事,遥他就不再游泳了。」
哦,这才是正题啊。凛自嘲地想,更不愿意吭声了。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呢?」真琴看他不回话,表情不禁更加凝重了一些,又逼近了点,这下能把凛的发丝都看的清清楚楚了,「是因为遥吗?那次他赢了你所以你不甘心?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他一分高下?」
凛看这高大男人的身影想自己靠近,莫名的感觉到了些许恐惧。这不像是他认识的真琴,他所认识的真琴一向都很冷静、温柔,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