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实在是在陌生的地方憋得慌,这才出门散心。
打量着街头那些各式各样的摊铺,纪雪棠忽觉右臂一紧,回头一看是一个清秀少年正蹙眉看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带着惊讶以及那眉头笼上的不安让纪雪棠也察觉到了不妥。
「丰年?」面前的少年曾经见过几次,一直跟在秦怀身边的孩子。
向来沉静稳重的丰年此刻却是惊慌失措:「门主呢?门主他去找你了啊!」
「秦怀?」立刻意识到有什么蹊跷,纪雪棠拉着丰年来到街旁的小巷,「出了什么事?秦怀去了哪里?」
「两天前门主收到一张字条,说你在他们手里,要门主一个人赴约,可是门主并没有回来。现在你在这里,那么,那么从头到尾就是圈套。我应该跟去的,我应该跟去的。」一直以来在自己前面撑起一切的男子突然失去了踪影,让丰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丰年,你知道对方是谁吗?」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因为害怕,害怕自己所爱的人遭遇危险,但头脑如此清醒,告诉她应该如何面对。
「最近紫金门树敌太多,可能是生意场上的对手也可能是行内的竞争者,可是他们怎么会发现你的?明明……」少年渐渐开始平稳了思绪,打算理出个头绪出来。
「不对,不是他们。」忽然间纪雪棠明白了什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染着愠怒的清冷双眼对上了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眼眸,缓缓说:「丰年,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好好听清楚,并且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昏暗的地道弥漫着一股腥臭味道,一前一后两个人保持着固定的距离缓缓的走着。前头那人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让气氛显得更加诡异。终于在转了一个弯之后,地道出现了一扇铁门。前头那人轻叩几声,铁门慢慢打开。后头那人原本还不紊不乱的步子开始有些仓促,紧跟着进了门内。
地上是杂乱的稻草,在四周墙壁的火光照耀下,可以看见草堆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血痕的尽头是一间牢房,透过木栏往里面看,地上躺着一个人,纹丝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开门。」
牢门缓缓打开,纪雪棠正要飞奔过去,却被身后之人拉住,在耳边低言了几句,这才放开了她。
「我们出去守着。」
铁门撞击门框的声音让纪雪棠从原本的惶神中清醒过来,她快步走进牢房,缓缓蹲下了身子。
地上的人满脸血污,依稀可以分辨是秦怀易容后的样子,脸上有几道伤口,因为面具材质的关系,还是紧紧地贴在脸上,没有丝毫脱落的迹象,可也正因为如此,让伤口两边的皮肤紧绷着,至今未完全结痂。身上几处被简单抱扎过的伤口似乎因为挣扎而重新暴露在空气中,露出了有些溃烂的血rou,有一处甚至可以见到白色的骨头。
纪雪棠颤颤的伸出手到了秦怀的鼻下,自己的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好久好久,狭小的屋内传出了她掩面哭泣的声音。
黑暗中静寂无声,似乎有啜泣声,他不是很肯定,因为耳朵嗡嗡作响。他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却毫无头绪。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似乎前方正有人向他走来,接着他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女子。
「娘?」那身打扮是娘没有错。
越来越近的身影令他兴奋,自己也努力着向前靠拢。眼看着那身影越来越清晰,他更努力的去看清楚,却看见了另一张脸——带着忧愁的绝世容颜。但那原本应该流光溢彩的双眼却如一潭死水,使她看上去就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雪棠!秦怀猛地睁开了眼,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他如期赴约,不料却种了埋伏,被人擒来此处。
横亘在眼前的那些稻草散发着霉味,空气中的chaoshi让他有点觉得恶心。试着动了动肩膀,还好重要的关节没什么大碍。想要挣扎着坐起身,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就好像是在那里坐得太久,已经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秦怀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雪棠,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秦怀忍住疼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抓住了阻隔两人的木栏哑声问道。
原本背对牢房的纪雪棠慢慢转身,和最后一次见面一样的相貌,却分明有什么让秦怀感觉变了。
「很抱歉害你受此罪过。」平淡的语调似乎并没有任何愧疚之意,但秦怀并没有察觉。
「你没事就好!我想法子带你出去。」
纪雪棠摇了摇头,薄唇启合:「你还没明白,你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你不该和颜家堡未来的少夫人有任何瓜葛。」
「雪棠,你在说什么?」秦怀摇了摇头,怀疑这一切是自己失血过多造成的幻觉。
「我不该利用你去试探未婚夫对我的心意,我很抱歉,待我嫁入颜家,他们觉得你不再是威胁,自然会放了你。我会补偿你的,你不是说过要做生意?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