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收到入鞘,敛气息声,心想从此就真到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了,不禁笑了一声。
临睡前三儿又把硬皮本子翻出来看了又看,把它从抽屉里拿出来,用一块黄缎子包好和那只紫檀匣子一起放到了里屋地下的大箱子里,才放心去睡觉。
画儿看到三儿竟然要和衣而睡,心里有点奇怪:“达令,你怎么不换睡衣啊?”三儿这才想起来,这是到家了,有被子盖了。画儿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达令,他们是不是打坏你了?让我看看。”三儿的脸刷的红了“没有,不许偷看。”画儿上手解她的扣子:“就看,就看。”两个人直把床单都滚皱了,三儿也始终还是穿着外衣。最后三儿在外屋换了睡衣进来,只是衣带系的紧紧的,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画儿还要闹,三儿钻进被子就睡死过去。
画儿在床上左右翻身,心里七上八下,就是睡不着。半夜里他光着脚溜下床,手里提着拖鞋,做贼一样出了卧房的门。到了外屋,画儿才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台灯。借着微弱的亮光,找到了一盏小灯笼。他拧亮了小灯笼,蹑手蹑脚回了卧室,憋着气一步一步走进三儿,在床边选了个地方,把拖鞋在地上摆好伸了脚进去。然后画儿才用空出的那只手把三儿的被子掀开一角,慢慢扯到一边,借着灯光又去解三儿的睡衣。
画儿一只手去剥三儿的睡衣,嫌太笨拙。把小灯笼放在地下,又看不清楚。手忙脚乱了一阵让画儿出了一头的汗,最后画儿用牙叼着小灯笼的长柄,才腾出一双手去脱三儿的睡衣。等到画儿的牙都刁得酸了,才把三儿脱的光溜溜。
塑料做的小灯笼红通通的放着光,画儿提着它,心扑腾扑腾地跳,就怕照出三儿身上的淤青和伤痕。胭脂红的灯光里,画儿也是头一次这么仔细打量三儿的身体,脸上一阵阵地泛红,喘气也喘不匀。
哦,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好好欣赏一下吧。达令本来那么白的,可惜在灯笼底下看不出来呢,全身都变成粉红色了,好嫩啊。咦,全身上下都好漂亮啊。啊,这里,这里有块黑影,难道,他们下狠手了?哦,那个是肚脐眼吗。画儿把三儿从上看到下,看哪都眉开眼笑,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摸,又怕吵醒了三儿,只能忍了又忍。小灯笼一遍又一遍把三儿从头照到脚,画儿早就知道三儿没事了,但就是忍不住还要看。
正看的起劲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看够了?看的天都亮了。”画儿心里一惊,灯笼脱手掉到了床上。“达,达令,吵醒你了?”画儿说话都开始结巴。“冻都冻醒了,不让人穿衣服,还看那么久。”三儿伸手把睡衣拉过来穿好,心道,小傻瓜啊,他们能打的让别人看出来吗。画儿忙把被子给三儿盖上,关了灯笼,甩了拖鞋,钻进三儿的被窝里,“达令,我帮你取暖。”说罢伸手把三儿从上摸到下,三儿叹了一口气,知道此夜已经被小妖Jing把便宜占尽。
第二天吃过饭,画儿就拉着三儿去逛集买年货。挑了一副金玉满堂、洪福齐天的对子,几张斗大的福字,一箱子花炮。三儿又给画儿选了双绣着小兔子的手套,买了串大糖葫芦。画儿让小灰驮着年货,自己牵着三儿的手往家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画儿觉得有点奇怪,大绿铁门欠了一条缝,明明走的时候锁的好好的。画儿上前用手一推果然门就敞开了。三儿心道不好,遭贼了。屋里已经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抽屉、柜门都撬开了。三儿别的管不了,先进屋去看箱子。只见箱子里的衣服里一半外一半地散落着,那个黄缎子包裹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三儿后悔,后悔不该把本子放在箱子里。后悔不该把那个紫檀匣子带到河西来。后悔自己没给大铁门多加把锁,后悔不该用黄缎子包着这两样东西让人以为里面有值钱东西。想着想着,三儿心口一紧、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画儿听到屋里的响动跟进来的时候,看到三儿脸色煞白倒在地上。画儿吓傻了,摇晃了半天三儿也没醒,这才想起来要送医院。画儿打120,可村里没有急救车,让他自己想办法。画儿跑出门找邻居,邻居只有自行车。画儿只好把三儿背到院子里,把三儿推到了小灰身上。“小灰,你要加油,再辛苦一次。”画儿抹了一把眼泪,拍着小灰说。
等两人一驴进了村卫生所,大夫一摸三儿已经没脉了。让画儿找滴丸,可是三儿身边没揣着药,大夫就开始做胸部挤压。大夫边做边埋怨:“你把她弄来卫生所干啥?心脏病你让她躺平了,吃点药就好。折腾这一路,她没死是命大。”大夫只怕三儿在卫生所断气了落下个大麻烦,挤压的时候格外用力,结果只听嘎吱一声,把三儿的肋骨给压断了。心跳虽然有了,大夫却发话了:“这病我这治不了了,你赶紧往城里送抢救吧。”
可是现在哪能马上找到一辆车送他们进城,还得让三儿躺平呢?卫生所里一个看病的大娘给出了个主意说,村里殡仪馆的车一直闲着,人也能躺平。画儿还没听她说完就哇哇大哭起来,最后还是用殡仪馆的灵车把三儿送到了城里。城里的医院也不大,连门都没让他们进,还是怕人死在他们医院,让他们换了医院的救护车往省会里送。省会的医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