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马上回去,我再去几天就回来哈。”
“不行,你说的,要给我结婚,摆三天的流水席,你不许骗人。”
“好吧,摆完席我再走。”
三儿听到这句再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她真想和画儿结婚,不是弄张假的证书。三儿让饭店的厨师去马上句采购,消息当晚就传遍了东村。说村里有个人要结婚,摆三天流水席,到场就白吃。
婚礼当天,十里八村的乡亲都来了。一早上一挂一千响的鞭炮就炸开了东村的宁静,接着村里十几个鼓乐手敲锣打鼓来迎亲。三儿和画儿穿着爷爷送给他们结婚用的金线刺绣大红礼服,在大屋里拜堂,堂上两只尺长的红烛闪烁着,照亮了孩子们吃喜糖的笑脸。画儿满耳朵都塞满了人们的祝福,三儿还闻得到外面阵阵的菜香。
婚礼第三天请了一个越调班子,活跃活跃气氛。申凤梅的女弟子压轴唱《收姜维》,颇有她先师的当年风采。台上的诸葛亮身穿八卦大氅,手拿鹅毛扇:“众位将军,少安毋躁,且听山人传令!”,与几个长髯武将左右唱和。台下三儿和画儿坐在前排听戏。
“一支将令往下传,马岱将军你近前 ”
画儿想起结婚第一天,他和三儿在大屋里拜堂,满屋挂着红绸子,满墙贴满大红喜字。
一拜天地:我生来命比纸薄,漂泊外地得了艾滋病。
二拜高堂:父亲不管我了,母亲不要我了。
夫妻对拜:达令,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三儿记起她的先祖福康安,一生中南征北伐,战功赫赫,是大清朝唯一的外姓郡王。
乾隆四十年,五月,攻克得愣山,赏“嘉勇巴图鲁”称号 。
乾隆四十一年,金川平,福康安封三等嘉勇男,绘像紫光阁。
乾隆五十二年,福康安渡海征台,镇压林爽文起义。解嘉义之围,平台湾,封一等嘉勇公。
“二支将令往下传,关兴张苞恁近前”
画儿想到自己要早生二百年,也许真就当个戏子,粉墨登台。或许卖身青楼,红尘辗转。也许,再好不过以后从了良,办点小产业,娶妻生子,过太平日子。可他晚生了二百年,遇到了三儿,跟她享福。自己买房置地、坐拥百宝,当老板夫。
三儿想自己要早生二百年,也许是个生下来就是个格格,享尽富贵。或许进宫为妃,一世荣华。也许,最好找个英俊的额父,做个福晋,与他白头到老,生几个孩子。可她晚生了二百年,遇到了艾滋病,屡败屡战。别说这是个世纪绝症,就算它是末世的劫数,她也要逆天而行与它缠斗到底。
“三支将令往下传,叫了声镇北的将军名魏延”
画儿想起来刚到河西的时候,三儿和他一起去看殷墟。解说员说了,殷王朝原来的国都就在河西,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中原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原来八卦那东西,也是伏羲按照龙湖里白乌gui的壳画的。
三儿想起来带画儿去殷墟,结果只看到司母戊鼎的仿制品。有参观者感叹说,真是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啊。司母戊鼎是国家特级文物,堪称国之神器。这件商代青铜礼器,庞大雄浑,纹饰Jing美,是商代青铜文化的巅峰之作。
画儿看介绍了,鼎就是做饭用的,一个煮东西的锅。三儿也看介绍了,鼎是祭祀用的礼器,“协与上下,以承天休”。
最后一天,村里的照相馆来给他们拍结婚照。那天碧空如洗,天青如蓝。照相师傅手里拿着镁光灯,从照相机里看到三儿身上飞舞的金色凤凰和画儿身上昂首的蟠龙,他们坐在那些穿的灰灰蓝蓝的男人和红红绿绿的女人中间,微笑,一直微笑。
晚上的时候众人散去,桌子上的红蜡烛已经燃了过半,三儿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画儿觉得三儿最近显得很疲惫,甚至吃着饭就能睡着,还吃不了rou了,一吃就吐。三儿在西村一个月,不知rou味,本来以为会了东村可以好好补补,结果吃了一口就去吐了,受不了那股子血腥味。
三儿原来不爱喝牛nai,现在天天跟画儿说想喝牛nai。画儿没法进城,只好在小卖店给三儿买了袋最贵的nai粉。河西最贵的nai粉是三鹿,三儿喝了说味道特好,一天要喝好几次。三儿原来不喜欢吃饼干,现在看见小孩子吃饼干就说自己也想吃。画儿觉得三儿最近变的越来越馋了。
画儿跪在拜垫上,抬头望着北面墙上湛蓝的药师佛画像,喃喃说道:“药师佛,治病的事儿您老就多出力吧。您救苦救难,普度众生吧,别再折腾我们家三儿了。她累的就剩下一口气了。”
三儿一觉醒来夜已黑尽,她抓了件衣服起身要走。
“我走了,你想我就让变形金刚联系我。”三儿手里握着小妖Jing给她买的手机。
画儿低头嘟囔着:“别走了,你走了,阎王爷来找我怎么办呢。”
“画儿,我得走了,西村在等我回去。如果阎王爷来找你,你就跟她提我。你说,那个叫傅坤的,叫他笔下留人。她去西村替老天爷忙艾滋病的事去了,阎王爷如果这时候收了她的爱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