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地笑笑,没有答应他也没有说不,只是突然明白了为何莉莉的父母对我如此热情,这其中固然有他们善良好客的因素,但也难免因为爱女儿而存了私心。
我们的对话很快就被莉莉打断了。“科洛弗!我和西弗打算去楼上!”
“你们先去吧,”我转过头对她说,“我想在这里看会儿新闻。”
我亲眼看见斯内普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朝我翻了个告别性质的白眼就头也不回地跟莉莉上楼去玩了。
伊万斯先生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视。“你对柏林墙很关注?我发现你一直在看。”
“我父亲在墙那边。”如果这算是一个理由的话。
遗憾像融化的雪水一样浮现在他脸上。“我很抱歉,孩子。”
我告诉他这没关系。伊万斯太太问我要不要再加一点葡萄汁,因为我的杯子快要空了。我回味着饮料里的香Jing和砂糖,对她摇摇头,说谢谢。
过了一会儿,佩妮回来了。伊万斯太太问她要不要吃一些水果,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佩妮伸手拿了一颗草莓,刚丢进嘴里就看见我坐在沙发上。
佩妮眉毛倒竖。“爸爸,她怎么在这里?”
伊万斯先生从沙发上站了。“佩妮,科洛弗是莉莉的客人,还有西弗勒斯,那个男孩,他也来家里玩。”
佩妮的眉心皱成一团,经过我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怪人。”
我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阿尔巴尼亚来的怪人”,抛开冒犯的成分,这个评价相当不公道,因为我童年生活虽然一直在不同地方漂泊,但从来没有涉足过那个位于东欧的国度。
我和往常一样忽略她时刻从毛孔里溢出的不满,但佩妮的表情相当奇怪,与其说是纯粹的厌恶,倒更像是某种发自内心的焦灼。
我没心情搞懂她在焦灼什么,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伊万斯太太拿了一个小玻璃碗把水果递给我,这时候莉莉和斯内普从楼上走下来,怪异地看了佩妮一眼。
佩妮用嘴型对他们说:“怪人。”
斯内普和佩妮都不能容忍对方的存在,但这是莉莉的地盘,他不便于发作,很快就找了个理由告别了。伊万斯夫妇留我下来吃了晚饭,我没有拒绝,继父在工厂值晚班的时候母亲就不做饭,让我和弟弟用加工食品填饱肚子,我没理由拒绝了热腾腾的丰盛晚餐回去吃泡在防腐剂里的豆子和腌制rou块。
伊万斯太太相当热情,不停地建议我尝她做的菜肴,我在吃烤鸡rou的时候就已经快要饱了,但还是在她的建议下又吃了一点豌豆和番茄汤,她先是感慨我的食量太小,又煞有介事地担心我的蔬菜摄入量。
餐桌上莉莉显得意外沉默,几乎没怎么动盘子里的食物。佩妮一如既往地不讨人喜欢,但还是在伊万斯太太殷切的照料下吃了不少——她步入了青春期,食欲旺盛,一顿能吃下一头牛。
伊万斯太太察觉到莉莉的异样,问莉莉要吃什么,她可以现在做。伊万斯先生怀疑她在外面玩的时候染上了感冒,但莉莉坚持说她没感冒,伊万斯太太也围着她转,再三检查之后确认是没有才略微放心下来。
伊万斯先生拿了相机过来要拍照,他说这是他同事的相机,因为今天莉莉的朋友要来,他刻意去借的。佩妮不愿意入镜,吃完盘子里的东西就气鼓鼓地上楼了。莉莉对拍照这件事充满兴趣,渐渐地就又恢复了开朗,也许是漂亮女孩怎么拍都令人满意,镜头不会亏待她的。
在伊万斯夫妇的指挥下,莉莉和我在她家的餐桌上拍了一张合影,面前摆了一份她母亲做的糖浆水果馅饼——虽然我们都吃不下了。
过不了几天,我们一起去了霍格沃茨,伊万斯夫妇送我们一起去的,佩妮居然也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俩就在站台上吵了起来,我对小孩子之间的争吵一直置身事外,盯着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的火车头发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火烧到了我身上。
“至于你,”佩妮恶狠狠地瞪着莉莉,“和你的怪胎朋友一起去练杂技好了,反正你和她看上去更像一家怪胎,我和爸爸妈妈才是正常的一家子。”
莉莉突然说:“你给校长写信求他收下你的时候,可没认为这是一所怪物学校。”
佩妮的脸涨得通红。“求?我可没求!”
“我看见他给你的回信了,写得很委婉。”
“你不应该偷看,那是我的隐私,你怎么可以——?”
莉莉看了斯内普一眼,我这才发现他一直站在莉莉后面。他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男孩发现的!你们偷偷进了我的房间!”
莉莉脸色煞白。“不是,不是偷偷溜进去的——西弗勒斯看见了一个信封,他不相信麻瓜也能跟霍格沃茨练习,就是这样!他说肯定是有巫师潜入了邮政系统,秘密地关照——”
“看来巫师到处乱管闲事!”佩妮啐了一口,朝她的父母跑去。
莉莉从上车就开始哭,斯内普一直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