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件东西,”小天狼星发出抗议,然而语气虚弱无力。他几乎确信了。不过,西弗勒斯——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莉莉说道,语气虽柔和,双手却紧紧攥起。“他杀死我儿子的时候,是不是要你把我留在那里?”
他静止得有如一尊雕像,只除了痛苦纠缠的眼睛,充斥着他无法战胜的挣扎。
“然后,他告诉你要保护我。”她伸出手指列举道。“就像日记本。像金杯。给予忠实服务的奖赏。你求他饶我一命,对他而言就意味着你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
西弗勒斯是勇敢的。至少,这一点还值得庆幸。他承受着她的凝视,目光坦诚而近乎疯狂。他没有移开视线,她也无法移开。他们都知道真相,但他无法说出。
她将仅存的意志集中在声音里,接连对上布莱克兄弟俩的目光。“我们知道最后一个魂器是什么。他亲口告诉我们了。”她毁坏的手伸到胸前,覆住锁骨,但愿她的声音没有破碎不堪,绝望至极。“我。”
“那我们就失败了,”雷古勒斯说。
“不,”莉莉说,胸前的手攥成拳头。“我们没有。我们要像销毁其他魂器一样。”
“你怎么能告诉我们销毁——”雷古勒斯开口了,但他无法说完。“我们不可能把蛇怪毒ye灌进你的喉咙。”
“为什么不能?”莉莉猛然道。
一片哑然无声,终于雷古勒斯打破沉默。“你会死的,”他恐惧地低语。
她脸上的某种神情使他面色苍白。
“斯内普,”小天狼星说,声音凶恶。“你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似乎他都没有听到。似乎他浑身的血ye都尽数流失。
莉莉轻柔的话语是对小天狼星说的,但眼睛却只看向西弗勒斯。“这件事与你们都无关。事关我的选择。事关做出了结。不管你们谁想挡我的路,我都会拖他下水。所有魂器都必须销毁,你们要想出办法立刻杀死他,等到我——”
“停。”在漫长而可怕的数分钟里,这是西弗勒斯说的第一个词,语调残酷而狠戾,仿佛这个词撕裂了他的喉咙。他任由沉默不断延伸,扩展,充满整个房间。他用指头压住太阳xue。西弗勒斯在一片沉默中开口,声音缓和了些,“这是一个机会。”
小天狼星吼出一连串脏话,朝他发作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魔鬼,斯内普,就算对你来说也够低劣的。莉莉,别听他的,来吧,回到我们——”
西弗勒斯继续下去,向小天狼星说道。“你们的目标是夺走所有食死徒的魔法或生命,从而推翻他们所建立的世界。现在是不是依旧如此?”
雷古勒斯喘着气。隐瞒真相毫无意义。再无意义。“是的。依旧如此。”
小天狼星再次咒骂,但她没有理会。
“这是一个机会,”他又说了一遍,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不带感情。“我们没有时间了,冲突已经加剧,因为我让他失望过太多次。就算我们联手,也没有希望在公开的战斗中击败黑魔王,雷古勒斯和我也无法相信,黑魔王不会利用黑魔标记阻止我们,甚至让我们与你为敌。”他吸了一口气,呼吸平稳得近乎安宁。他一定是将情绪全部封锁,全部压抑。她很明白这种感觉。“但如果你真的,千真万确,储存着黑魔王的灵魂碎片,那么就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让你能获取黑魔王具备的所有力量。即便他没有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真正消灭,即便你的确是为击垮他而必须销毁的魂器,他也可以被削弱,力量变得衰败,甚至可能会脱离rou身——这将为我们争取到时间,一举击垮他所实行的权力系统。”
莉莉的喉间涌起希望。“怎么做?”
他解开袖口,卷起袖子,露出刻在前臂上丑陋漆黑的骷髅与蛇的图案。“标记。”
雷古勒斯忽然打断,声音单薄而刺耳。“黑魔标记无法移除。你我都知道,西弗勒斯,标记无法破坏无法移除,就算你砍断胳膊——”
“是,你说的对,的确无法移除。”她查阅的书中也有许多相关内容,此刻莉莉终于领会了,终于,终于,她明白西弗勒斯在说什么。“西弗勒斯——你是说可以骗过标记?”
“也许。”西弗勒斯将裸露的前臂伸给她,仿佛那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仿佛那手臂——还有他,全部的他——都已属于她。“如果你是对的——如果你是魂器——标记可能会将你当作主人产生回应。”
Marked 烙刻标记
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通过飞路网离开。黑魔王已经知道他们在这里,没有必要保密。他们没有说要回去把事情安排妥当,为他们未卜的死亡做好打算,因为根本无需说出来。有些文件需要销毁,有些痕迹需要掩盖,还有即便战争胜利他们可能也无法再返回的家。小天狼星开玩笑说,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不如天亮动身离开时烧掉房子,而莉莉点了头,于是突然之间这也列为了计划:烧掉她与西弗勒斯共同生活的家,厨房里他们争执过,实验室里的各种半成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