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的吼叫——那伪装成她丈夫面容的黑魔王的碎片——吼叫声如此剧烈,震得窗户格格作响,尽管莉莉在自己的尖叫声下几乎无法听到。
一切过后的寂静更糟,糟得多。
莉莉无法克制。她已经无力压下喉间涌起的泪水。她开始颤抖,失去控制,无能为力,崩溃得只能尖声祈求:“不,不,不,不——”
手上感到一阵压力,然后摘下她毁坏手指上被诅咒的戒指。一个声音在说着什么,话语平稳而慎重,说那东西不可能是谁,说这只是另一个把戏,但她的额头压在桌上,眼泪令她窒息,她无法听见。
长久的沉默终于打破,她颤抖的呼吸压抑了眼泪,然后西弗勒斯绕过工作台来到她身旁,跪在她身前,握住她的双手。复活石坚硬的棱角硌着她完好的手,冰冷的手指裹住她握着石头的手。
“如果你想见他——真正的他,”他静静地说。“复活石大概还能使用。”
她张开手掌,想去看看那东西,但透过悲痛的模糊泪眼无法看清。她可以使用它,可以带他回来,可以解释——但没有什么能解释。没有人可供她解释。他已经死去,她也就要死去。西弗勒斯还活着,还爱着她,而她——
莉莉任由复活石从指尖滚落,冲进西弗勒斯的怀中,她的脸贴在他肩上,仿佛即将溺亡般抓住他的长袍前襟。他僵硬而震惊了片刻,不过一只手臂还是绕过她肩头,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西弗勒斯的手缠上她的头发,抚平她的发丝,她记不起上一次是何时感受到如此为人所爱,如此不配拥有。
等她恢复原状时,他的长袍肩头已经shi透,她也已经做出决定。“我们必须处理掉剩下的魂器。所有魂器。就现在。就今晚。”
The Final Piece 最终碎片
莉莉的守护神,当她召唤出来发送给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时,浮现出的样子有所不同。形态尖锐。起初她以为哪里出了问题,那是如今已畸形的她的显现;就连她所选择的纯真回忆——某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里,关于她的父亲与郊外田野的记忆,那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来也被玷污,但不——不。
那是同样的守护神,只是——有鹿角。
和詹姆的一样。
西弗勒斯对此一言未发,却转身避开了星光闪耀的牡鹿。它刚一离开,他们便继续处理魂器,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日记本中的纸张像被无形的风刮过的树叶般沙沙作响,伴随尖锐的嘶嘶声燃烧起来,只留下烧焦的封面外壳。
金杯盛满鲜血,从中心裂开。地板上的血渍要花一个小时才能擦净。
冠冕发出尖叫。
等到雷古勒斯终于牵着小天狼星到来后,挂坠盒也被烧毁。
詹姆没有随着任何魂器回来。任何想让他回来的希望都被她尽可能地压抑,碾得粉碎。然而仍旧很难去记住她所看到的并非詹姆;去记住她的丈夫已经死去,并且曾爱她——死去时还爱着她——他不可能知道她做过什么,以及她变成了什么模样。
西弗勒斯的脸色虽疲惫不堪,却带着胜利的神情,估量着他们面前一排毁损的无价宝物。莉莉感觉亦然。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的灰眼睛里有着同样的警惕。
“我们还没完成,”莉莉说道,挂坠盒不再冒烟,她的太阳xue开始疼痛。“最后一个。你们有什么线索?”
雷古勒斯张开嘴,忽然又闭上,看着他的哥哥。
“你的手,”小天狼星说,那并非是回答。他之前已经提过,她随意搪塞了,但此刻他似乎执意坚持,雷古勒斯也同他一道。“发生了什么?”
“我受到诅咒。西弗勒斯在努力化解。”这不完全是谎言,西弗勒斯也不会否认。还有时间使之成为事实。莉莉揉着前额,头痛逐渐加剧。这分散了她手上起伏不断的刺痛,就像有无数蚂蚁蛰刺她的皮肤。“这不重要。我们需要最后一个魂器,现在就需要。”
“我只有猜测,”雷古勒斯绞着手说道。
“我连猜测都没有,”莉莉说。
小天狼星打断道,“我们得把你那只手伪装起来。要是其他食死徒看到你身上有诅咒的伤痕,你就完蛋了。”
莉莉默默伸出麻木焦黑的手,小天狼星从自己衣袖上撕下一段布料,缠裹上她的手掌。小天狼星忙活的时候,莉莉回头向雷古勒斯道,“说话。”片刻之后,她软化了语气;在这里他不是敌人。“拜托,雷古勒斯。我们就快成功了。”
雷古勒斯吞咽着看向西弗勒斯,他们之间传递了什么——某种许可。然后雷古勒斯盯着地板。“西弗勒斯和我——在过去的几周里,自从你在马尔福家偷来日记本,推断金杯在贝拉特里克斯那里之后,西弗勒斯和我一直试图理清,是哪些因素使得黑魔王奖赏他的仆人们保护魂器的任务。卢修斯带来金钱,魔法部的政治影响力,以及黑魔王掌权的合法性,还有众多追随者——包括我自己和西弗勒斯。这些人在战争中与你们的凤凰社相抗衡。”雷古勒斯的眼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