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从没感受过甜蜜(除了她在当草泥马和谢如琢在一起的那段短暂时光)。
朋友们——是的,她也有朋友,那种来往稀疏的亲密朋友——都说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没有人会忍心伤害她。但那么多人都曾伤害她,现在,她依然被伤害着。
从今日起,她决定不要被伤害了。
她摁熄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扣上一只棒球帽,拖着行李箱往地铁的方向走。
没走两步,便见旁边的停车场入口站着一个人。
他身材颀长,身上穿着米白色切丝条纹衬衫,外罩一件黛色圆领针织衫,搭一条收脚的黑色牛仔裤,黑白色板鞋,一头茂密的黑发往后抓过,露出饱满的额头,俊美逼人的面孔。也许是喷了定型水,在清风的吹拂下亦不曾乱了发型。
从前只能在报纸、杂志或是访谈节目上看到的男人,就双手抱臂,斜靠在路灯杆上。
阮糖的脚步顿了顿,旋即目光瞥向斜前方人行道上茂密的阔叶树,以及在人行道上或行色匆匆或悠闲的行人,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去看他。
她一步步走近,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她像是一个普通行人那般,打算自然而然地从他所在的那条人行道上路过,仿若从不相似。
然而。
当她越来越近、下意识地走向人行道的另一边同他拉开距离时,他将手里快要燃尽的香烟扔进垃圾桶,一步一步走向他。
T台上最靓的模特也不如他帅气。
气质更是及不上。
沉静的桂花香顺着微燥的风飘来,带着股淡淡的烟草味。
他越来越近。
阮糖此时做好了一个陌生人该有的反应,并没有刻意去躲,甚至没刻意去看他,只是微屏了呼吸,步履从容地从他旁边走过。
俩人错身,近乎于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淡冷的嗓音问:“躲我?”
阮糖回头,眼眸中是恰到好处的讶异。她想学一般的勇敢女性那样,看到这样帅气的男人下意识就去要个微信号。
但。
她学不来。
她不是那样的人,没那样的坦然自若。
于是,便只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望着他,轻轻的,“啊?”
像是完全在状况外。
一句“你好,请问我们认识吗”刚滚到舌尖儿,没来得及出口,就听他叫了一声。
“小草。”
肌肤相贴处,热意从他的掌心儿爬上她的手臂,渗入她的肌肤,涌入她的心房,变成擂鼓似的心跳。在谢如琢的目光里,她白皙的耳颈瞬间泛了粉。
而她抬头,“小草是什么呀?”
第67章 67 着火。
二十九岁的谢如琢褪去了少年的清冽, 变得更成熟更有气势,像一壶醉人的醇酒。
他低笑一声, 倾身凑到她耳边,连身上沉静的桂花香仿佛也变得惑人起来。
“你说是什么?”
阮糖几欲窒息,面颊、耳朵仿佛都着了火。
她张了张口,想说“我怎么知道”。都说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傻,心甘情愿做尽一切傻事。此时,阮糖仿佛降了智,大脑都成了一团浆糊, 一切都只凭本能。
只是, 她的话刚滚到舌尖儿, 就对被对方堵了回去。
他轻轻笑着:“是我女朋友。或者说, 老婆?”
最后两个字, 他故意的,唇畔离她的耳垂很近, 说话时有热流涌进她的耳洞,像是在叫她, 使她整个人仿佛成了煮熟的虾米。她想说, “请你不要sao扰我”, “你这样对一个路人不太好, 一点都不讲男德”。
可是, 她舍不得说出口。
这是她悄悄在他背后望了那么多年的谢如琢, 她怎么忍心置他于尴尬的境地?怎么忍心看他受到一点点来自她的伤害?
她和那些伤害她的人不同, 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为了自己而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况且,那样的推诿并不磊落。
她说:“什么呀?你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个?”
“你说呢?”他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耳颈,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 阮糖感觉有很多目光看过来,甚至有骑着摩托路过的好事者冲他们吹了声口哨。
“我什么都不想说。”阮糖显得过于乖巧,倘或叫她父母、弟妹、亲戚们看了,兴许又要说她木讷,是难以成器的朽木。
由于从前的经历,她对异性一向是害怕拘谨的。当对方是谢如琢时,更甚了。
“麻烦让一让。”她礼貌地请求着。
谢如琢始终挡在她前面。
他直起身,修长漂亮的双手插/进裤兜,低头看着她,说:“我知道你记得。”
他想补上一句“我的小AI”的,皱了皱眉,没说出口,觉得那很油腻,也不是他的风格。
“假如你不记得,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