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同桌的人眼里的八卦之魂都快蹦出来了——县令独独和甄春花说了话,而且还是报备行程,有猫腻,这两人绝对有猫腻。
他们交换了眼神,有个胆大的问了句:“甄掌柜,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呀?”
接着就有人附和:“就是,你和县令大人准备何时成亲?”
甄春花被问的一愣,脸红道:“不要胡说。”
崔不翠不解,和同一个人,天地还能拜两次吗?
她歪着脑袋嘀咕道:“可是,大当家和沈公子早就成亲了。”
声音不大,刚好够同桌的人听清。
众人:???
真是不怕敌人太强大,就怕队友太拉胯。
甄春花顶着几十道热切的目光,僵着脸解释:“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
但是,明显没有人信。
甄春花整顿饭吃的坐立难安,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拎着崔不翠就溜了,走一路念一路。
“小翠,今日不同往昔了,沈公子现在是县令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当初拜堂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数你嘴快。”
崔不翠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耷拉着脑袋认错:“是,大当家,小翠以后不敢了。”
说完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甄春花知道她性格就是如此,直率坦诚,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本质上没有坏心思,也就作罢,没再多说什么。
幸运的是,茶余饭后的话题一直在变,这事只能算个小插曲,并没有传播开来,对他二人的声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有时能听到“般配”的赞叹。
随之而来的,是生意的火爆。
秋意楼的顾客多是普通百姓,很少有商户来这里。
但二月中旬开始,包厢预定慢慢多了起来,到了月底,甚至得提前些时日才能订得到。
甄春花想了想,应该和钱家的倒台有着密切的关系。
冬天寒冷刺骨,哪怕是立了春,空气里还是带着凛冽的寒意,病入膏肓的人很难熬过这个春天,
果然,在盛意欢成亲后没多久,钱老爷便去了。
至此,作威作福近二十载的钱家彻底没落。
与此同时,忆江南的生意少了大半。
原先,乡绅商甲就是为了依仗县令的权势,才变着法子套近乎,哪怕忆江南的定价远远高于市价,对他们来说,能得到庇护就值得。
但是,树倒猢狲散。
钱家失了权势,那忆江南便什么也不是。
钱聚来也是个识时务的,眼见在善阳县混不下去了,将店面一转,去别处谋出路了。
甄春花不免唏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是,没等她感慨两句,山上来了个人,急匆匆地告诉她——二当家唤你回清风寨,有要紧事商量。
这还是甄二头一回托人带话请她回山,甄春花直觉不是什么好事,问了下带话的伙计,对方一个劲儿地摇头,具体是什么事全然不知。
甄春花没有耽误,连忙赶回了清风寨。
甄二在议事房等她,面色Yin沉,手边的茶早已经凉透了,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
底下跪着两个人,手被紧紧地反绑在身后,旁边站着几个弟兄,大气都不敢出。
气氛诡异的沉默。
甄春花心里一沉,在另一侧的凳子上坐下,开口道:“二叔这么急着喊我回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跪着的二人见甄春花回来,情绪激动,眼神快要喷出火来,但因为嘴被破布堵着,支支吾吾词不成句,只能溢出来几个音节。
怒气还不小,甄春花随手指了个人,吩咐道:“拿下来,我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那人抬头瞄了眼甄二,见他没吭声,颤颤巍巍地将二人口中的破布拿下来,其中瘦一点的男子上去就啐了口吐沫,差点吐他身上,吓得赶紧往旁边撤。
嘴里没了限制,立刻骂骂咧咧:“我呸,当初上山的时候说的好听,同甘苦共享福,苦日子是一起过了,现在享福了让我们看着……背信弃义的小人。”
甄二脸色更黑了,怒拍了下桌子,茶盅都被震得跳了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指着二人骂道:“混账东西,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都敢偷帐房了,胆子不小啊。”
那人嘴倒挺硬,一点亏都不吃:“清风寨规矩写的明明白白,寨子里的就是大家的,我拿点银子花花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嚷嚷的让全寨人听到 。
甄二冷哼一声,道:“拿点?帐房都被你搬空了,用不用我和大家说说钱都被你拿去干嘛了?”
话音落在“拿”字上 ,Yin翳地扫扫两人。
瘦点的男子还在死鸭子嘴硬,倔强道:“自然是花了,管我花哪……”
胖一点的心态已经崩了,他们二人将偷来的钱拿去赌输了个干净,要是被寨子里的人,还不得被活剥了,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