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愣,看着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生或死,从小到大,她就知晓这些一点都不重要,小时候重要的是什么,或许是她爹跟她娘之间的争吵,
“这也是我生的女儿,为什么要跟你姓云”?当年,她爹一百二十个不同意她跟她娘姓.
“为什么呀”,她娘总是一副大佬模样,“因为姐姐我姓云”!
“哼”!她爹一拂袖,“姓云的女人都有毒”!
“你说什么”?她娘以为自个听错了,这男人敢当她的面说出这般的话,
“我说你们姓云的女人,人人有毒”!
云家的女人,人人有毒,她又想起她外祖母,若说长大后最重要的事是什么,那便是外祖母活着,
如今,外祖母死了,有个世界,真的崩塌了!
一阵飞鸟突然从林间匆忙飞走,她睁大双眼,从罩着光的林子里看见一双巨大的脚,接着便是一团漆黑而又高大的人影,
“黑熊的心,他终于来了”.她紧握手中的剑,她们云氏先祖的剑,
一剑出,斩妖除魔;二剑出,可挡万物;没有三剑!她们云家先祖从来都不需要用第三剑!
她要如何才能一剑才能击中那黑熊的心?她努力的想了想,直到她看见黑漆漆的密林深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这天香阁全部都被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历史总是相似的,她想起了她娘的宫墙雪,那天晚上的最后,好似也有这般同样凄冷的月光,她那得了失心疯的舅舅早就在她娘的周围安插了太多的人,
“阿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娘”?她记得自己手中的剑,再稍稍用力便能刺穿那纤细的雪白喉咙,
“小主,阿漠永远是阿漠,有累加的记忆与人生,主人应该从来都不会告诉你,当年为了逃避宁王的纠缠,她让阿漠自己把自己献了出去……”.
“所以,阿漠,你一直都是韩宁澈的人”!
“是”!阿漠点点头,“宁王其实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不过是在情感上过于奢求主人,但主人偏偏半点也不给他”!
“阿漠,如果你是云景幻呢”?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如果有谁的命需要了结,那么也不应该是她云白舞,她一没有生人家,二没有养人家,生杀予夺这般的事向来跟她无关.
“小主人,阿漠永远都不可能是你娘,因为阿漠的全部人生都是你娘给的”!
她看着一步步从林间踏出来的黑熊的心,那人应该也来了吧,正想着,果真,一身白衣的男人踩着黑熊的心长长的背影,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到院中间来,站在黑熊的心正前方.
“月亮啊,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云景幻殁在了她自己的宫墙雪,云千月殁在了她自己建的千月殿,
当下,姓云的女人,只剩她云白舞一人了.云白舞啊云白舞,难道今天晚上你也要殁在这天香阁吗?
她想起云千月常说的一句话,“天要灭你,没有理由”!或许云千月在说这句话时,从未想到过自己.
“云白雾,本公子我来看你了”.站在月下的白衣人看着她站定的方向,朗声道.
“呵呵”,原来早已暴露了,多傻,她尬笑一身,从窗凌空一跃,直直站到他对面,
“我是该叫你洛长衣呢,还是韩辰禾?抑或是,皇帝舅舅”?她学着他的样子,微笑挑挑眉.
“只要你愿意,叫什么都可以”.白衣男人眨着好看的桃花眼,不排除他确实是一个很容易招桃花的男人.
“公子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可是要抓我回宫吗”?她虽看着他,眼前一并越过他,那黑熊的心,不知她能否一招击中?
眼下,她并没有第二次机会.
“那天晚上我命李锦成专门把护城河里的食人鱼清了个干净”.
“是啊”,她淡淡回应,语气哀伤,“所以,我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带着云千月的躯体逃出宫”.
“你也知道,祖母云千月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他依旧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那些天在宫内,这般的话听的她耳朵都生茧了.
“嗯,我知道呀”,她看着他,短短几日,便觉生疏不少,在宫里的那天晚上,他点晕了她的xue道,将她放到护城的船舱内,
她瞬间醒来,跟着一路跑到千月殿,眼前一片雾气升腾.
带领一众护卫率先攻入千月殿三层阁楼的千一,被一团巨大的白色浓雾冲了出来,紧接着从内抛出一具尸体,直直从阁楼顶上挂下来,
那人依旧眯着眼,一脸凄苦的样子,是洛满山洛大将军!
那时,她远远站着,还是看见白衣男人猛的一怔,身影随着月光摇了一摇,但他还是忍住了,
她又看见她外祖母云千月一脸愠怒的笑,“韩辰禾,洛大将军他可是自小到大都对你比你亲爹都要好的干爹啊”!
“恭喜太后,死一个洛满山,您老人家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