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夏末,蝉鸣快要消失的时候。
有些战友要继续留在部队,游景收拾了行李,踏出宿舍,最后看了一眼他待了两年的训练场,头也不回地登上回家的火车。
退伍的士兵很多,前方茫茫的一大片军装,游景跟在人群的最后,拖着行李,走得不急。
火车上的空气虽难闻,至少有空调。外面烈日灼灼,军装贴在皮肤上闷出汗,布料太粗糙,游景的皮肤有些痒,后背好像shi透了。
走一步堵一步地熬到出站口,游景找了一个空地,脱下外套,搭在手臂内侧。
火车站门口挤着成堆的人,有几个黑车司机扑过来,问游景去哪里。
游景不回答,越过他们,在小卖部旁边的一棵树下看到了陈召南,以及向裴和楚燃飞。
向裴留着长发,松松地在脑后扎起来,游景最先看他,又看楚燃飞,最后目光才落到陈召南身上。
他好像变了,又似乎没有。游景觉得稍微有些恍惚,心中的影子变成了实体,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着笑看他。
陈召南长高了一些,但游景长得更多,分别时陈召南身高超过了他,现在他又比陈召南高。
从小到大,他们不间断地比赛身高,游景喝了很多牛nai,当饮料一样喝。
“游景,不知道的以为你从非洲回来。” 陈召南开玩笑,自动走在游景身边。
他像删去了两年的分别一样,非常自然地和游景说话,似乎游景只是离开了一周,他们根本不会有隔阂。
“你别夸大其词,” 游景说,“不过是黑了一点。”
陈召南抓着游景的手臂,翻过来,和他的手臂放在一起对比:“都比我黑这么多了。”
“是你太白了。”
“黑点挺性感的,今年夏天去海边我都没晒黑,简直奇怪。”
他想继续说,向裴打住了:“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陈召南醒悟一般看着游景,游景察觉到不妙,歪了歪头。
“欢迎回家,游景。”
陈召南带着rou眼可见的开心,他的发型比以前更清爽,很适合与阳光融为一体。
“看见你太高兴,差点忘记说了。”
游景点点头,没有回应些什么。陈召南开心时话会很多,不像他,开心时话反而变得很少。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向裴坐前面,楚燃飞矮一些,挤在后排中间。
游景讲了许多在部队的事情,避重就轻,没有抱怨太累。他讲话很平静,表情淡淡的,就算说到挨打,游景也不以为然。
陈召南挺直了背,双手放在副驾的座椅上,隔着楚燃飞看游景。
他感到有些惊讶,游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挨打对他来说应该是丢脸的事情。后面游景说的话,陈召南分了神,都没太能听得进去。
游景的嘴唇一张一合,陈召南看着他剃得很短的头发,还有漂亮结实许多的肌rou,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二十岁的游景和十七岁的陈召南相比,成熟稳重太多,这样的游景对女生来说,大概是尤其迷人的。
但陈召南又想到部队没有女生,游景可能又单身了两年。
六月份陈召南刚结束高考,考上了 C 大音乐系,游景还没有回来时,他就给游景发了短信。
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C 大在昼城,不用离开家。
高一时陈召南和向裴心血来chao,组了支乐队,简单的校园乐队,唱些出名歌手的歌。本来陈召南想当主唱,奈何唱得没有向裴好,吉他和贝斯都不缺,就缺鼓手,他们几个人会打鼓的只有陈召南。
陈召南没有系统学过打鼓,但他对乐器也算天赋异禀,几个人还挺像回事,不知道乐队能存在多久,总之大家待在一起开心。
游景当兵的这两年,陈召南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不当歌手,他想把偷渡者发展成真正的乐队。
目标远大,国内乐队市场低迷,向裴他们还是初中生。陈召南这时候就会格外想念游景,分享关于他的事情。
两年对陈召南还是漫长的,现在游景回来,陈召南有许多话想要细细跟他说。
为了欢迎游景回来,陈召南请客吃饭,他的钱包被狠狠宰了一顿。
游景换了一套便服,还是他以前的穿衣风格,宽松休闲。
菜上得比较慢,陈召南倒了茶,把碗筷用茶水过了一遍,游景把他的那一套推过去,让陈召南顺便帮他洗。
陈召南把茶水洒到街边,水渗进地砖的花纹里,没过多久就干了。
街边摆放着特大号的黑色风扇,吹得人眼睛里泛干。
游景眨了几下眼睛,陈召南坐在他旁边,把额前的刘海撩了上去,说:“夏天快过完了,还是这么热。”
游景笑了几声:“剃个寸头呗,跟我一样凉快。”
“冬天多冷啊。”
“我现在还挺抗冻的,不怕。”
游景除了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