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小鱼儿走近了,沈岱清看着他的眉眼越发眼熟,就是他派在许清徽身边的小将士。在脑子里滚了几圈,才反应过来,原来曲瑜,就是小鱼儿。
“将军!”曲瑜站在沈岱清面前,规规矩矩抱拳行礼,还没长开的脸绷着,铿锵有力地喊了一嗓子,震得树上的鸟雀都好似离树四飞了。
沈岱清朝他微颔首。
“夫人寻我是有何事吗?”曲瑜总觉得沈岱清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幽幽地落在他的身上,曲瑜一激灵站得笔直,他说错什么了吗?
许清徽早就察觉到身旁人那泛着寒意的眼神,又不好在部下面前多说的幽怨,乐得眉眼弯了起来。
不过她又不好太明显,只好绷着唇角压下笑意,将桌上的糖藕汤拨了过去。
“小鱼儿,給。”
曲瑜看着盅里盛着的糖藕,乐开了花,惊喜地问:“夫人,这是给我的吗?”
许清徽喜欢在府里煮些糖水点心,曲瑜年纪又小,最爱的就是这些甜甜的东西。
“对啊。”许清徽把沈岱清放下的勺也拿了过去,“带着勺一块吧。”
“可是……”曲瑜有些为难地看着碟子。许清徽平日里糖水都是专门煮給将军的,怎么今日突然給了他。
许清徽看出了曲瑜脸上的顾虑,轻声说:“岱清已经喝过了,今天我不小心煮多了。”
许清徽说完就淡淡地看了沈岱清一眼,似乎在等沈岱清的反应。
曲瑜年纪不大,性子好嘴巴又甜,在北疆军营里头就讨人喜欢,而且这些日子保护许清徽可谓是尽心尽责,许清徽想要给他点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妥。
沈岱清的碟子被拿走了,勺也没了,手空落落地,只好假装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说:“夫人给的就收好吧。”
“多谢将军,多谢夫人。”曲瑜开心地步子都轻快了起来,若是没有了手里的碟子,估摸着都得蹦着出去。
等人都走了,许清徽身旁的人才慢慢泛出酸味,支着下巴,低垂着眉眼,可怜兮兮的可却一句话也不说,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就紧紧地看着许清徽。
他不说话,许清徽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看来看去。
最后还是沈岱清先开了口,收起眼神,有些落寞地偏过头去。
“清徽很喜欢曲瑜吗?”沈岱清幽幽地说,“我明明还没有喝呢。”
“他怎么叫小鱼儿,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沈岱清越说着,声音越低,味儿也越酸。
许清徽轻轻扯了扯沈岱清的袖子说:“宁远。”
“嗯。”沈岱清顺着许清徽的力,慢慢转过头来。
眼前的人慢慢低头,唇落下来,仿着他方才的动作,舌尖轻轻扫了一圈。
沈岱清眼神一变,刚想追上去,许清徽就抽身而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许清徽懒懒地往后,靠在他的声音,笑着说:“酸的。”
“挺酸的。”
许清徽见沈岱清还没有说话,于是靠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道:“你和小孩子计较做什么?那盅确实太甜了,咱们府里头也就小鱼儿爱喝,我忙活了一下午,难道倒了啊?”
许清徽手向上,攀上了沈岱清的脖子:“我一会重新做一盅。”
“嗯。”沈岱清低低地应了一声,瓮瓮地用鼻尖蹭了蹭许清徽的脸,远山眉仍旧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沈岱清才开口。
“那你为什么叫他小鱼儿。”沈岱清唇落在许清徽的唇角,轻轻地啄了一下。
许清徽这才晓得沈岱清在不开心什么,狐疑地看着沈岱清,说:“大家都这么叫,宁远不知道吗?”
沈岱清的动作顿了顿,看来是真不知道。
“宁远也喜欢这样的名儿吗?”
“那就叫,小远?”
文正公給沈岱清取的字合在一块便像个清朗的书生文士,各取一字就有些孩子气。更别提许清徽还故意加了个“小”字。
许清徽看着沈岱清面色微变,接着说:“还是小宁儿?”
许清徽的尾音勾起,带着懒懒的甜味儿,就像是哄孩子一样。
沈岱清听到“小宁儿”这个名儿,浑身一紧,咬了咬牙,赶紧低下头把说话的人嘴封上。
噤声,什么宁儿!
*
许清徽这边哄好了沈岱清便拉着他往庖厨来,兴许是他自个也觉得方才那味儿吃得太不明不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木着脸,任由许清徽摆弄。
许清徽低着头在这边重新切糖藕,腾不出手来,眼看着锅里的东西冒着小泡,赶紧轻声唤了一下:“宁儿帮我搅一下锅里的东西吧。”
沈岱清听到那两个字,又是浑身一激灵,把许清徽的嘴捂住了,才去照看锅里头的东西。
“唔唔。”许清徽圆睁着眼睛看沈岱清。
沈岱清把手指放在唇上,小声道:“清徽,别说了。”
“可……”许清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