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
顾易厌无力地趴在地上,全身碎痛,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就连骨头都是酸痒锥髓般地疼。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他刚经历了一场超越生死极限的魔鬼训练,那些人接到命令后就把他往死里整,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训练方式统统让他上了一遍,也不知道晕过去了多少回,被弄醒了多少回,直到他彻底休克了才把他抬出来。
一双作战军靴落在他面前,好巧不巧地踩在他的手上。他强忍着疼痛闷哼了两声,他把脑袋深深地埋进泥水里,另一只手则死死抠住泥土里的草根,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左手上的疼痛。
“抬起头来!”顾易厌听到头顶有人在喊。声音洪亮有力,冷漠残忍。
指关节处又传来了更用力的碾压。
痛如同闪电一样直接击入心脏,顾易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头抬起来。
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张坚毅冷酷的脸,深邃的瞳眸像无底洞一样深不见底,高深莫测。
此时,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容冷峻,薄唇紧抿,见顾易厌抬起头来看他,他也没有丝毫松开脚的意思。
只见男人眉峰挑高,嘴角突然勾起,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他说道:“初次见面,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顾易厌的呼吸越来越喘,他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让自己过多关注被人碾压的手,讽刺笑道:“初次见面?”
就在今天下午,他刚被送到这个地狱焰火部队来,眼前的男人如同君临圣朝的君皇,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人把他拖到了水火两重天训练场。
传闻中,能让人皮骨不剩的最可怕的地方。
顾易厌现在连呼吸一口气都觉得骨头要疼碎了。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任由从额角流下的血水滑入嘴里,他冷哼道:“还行,只是没想到你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卑劣!”
五指疼钻心,男人加重了脚上的力量。顾易厌疼得眼前黑白幕来回切换。
“卑劣?也是,外面的人不了解情有可原。但是在我的部队里这点训练都承受不起就不配当地狱兵!”
“我不是你的兵!”顾易厌吞了口气说道。
疼,钻心刺骨的疼。
就在顾易厌的手疼到快麻木的时候,五指上碾压的重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根有力地手指勾住他的下巴。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脸上,路忱朗微眯起双眼,说:“你应当明白,从你踏进这里开始,你就不再属于其他部队,踏进地狱焰火部队的人,只能属于地狱焰火!”
路忱朗勾着顾易厌尖瘦的下巴,瞧着他一双清泠的水眸里尽是倔强和冷漠。冷声说道:“地狱焰火部队只有强者,没有败兵!只有服从,没有违逆!你如果不能达到我队的水平,那就给我死练到为止!至于你之前来自哪儿,又想在我这儿打其他的主意,我劝你最好把这些念头统统放弃。”
“你笑什么?”他话音未落,瞧见顾易厌嘴角一纵而逝的浮勾,顿时眸色森冷起来。
顾易厌干脆咧嘴大笑,鲜血从嘴角流出,和雨水融为一体从修长白皙的脖颈处滑进shi透的迷彩服内。
他没有回答路忱朗的问题,他看着路忱朗的眼神甚至让路忱朗感到冒火。
接下来几天,顾易厌每天都是竖着走进训练场,横着抬出来,这亏得他多年的体能训练,否则他怕是早就被路忱朗给练死。
他所在的部队虽然训练条件也刻苦,但像地狱焰火这样的,简直堪比世界雇佣兵训练基地了。
顾易厌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超极限的训练场让他筋疲力尽,如同待人宰割的鱼rou。每天每日都有不同的超越身体极限的魔鬼训练等着他。饶是世界顶级的最强的特种兵,顾易厌也觉得自己再不跑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Jing心设计了一条逃跑之路,他自认为密不透风无人能破。
然而在这密不透风的炼狱地域,苍蝇飞不出天的地方,他的逃跑莫过于从男人眼前飞过的一只小鸟,暴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当十几个人不敢有分毫懈怠地把他从高墙上押到路忱朗面前时,路忱朗反身就给他飞了一脚,径直把他踹后退了几步。
“逃?你敢在我眼皮底下当逃兵?”路忱朗眼神Yin险地眯起,将巨大的愤怒遮掩在眼皮子底下。
“身为前火鹰部队的副队长,中校,你他妈敢当逃兵?”
顾易厌的逃跑仿佛给路忱朗带来了无限的耻辱。
路忱朗表面越是平静,底下的暴风雨越是来势汹涌,这是顾易厌深知的,然而越是了解,他越是要和他对着干。
“那是前副队长的事,如今的我,什么也不是。”顾易厌冷静地说,眼睑垂下时眼神暗了暗。
“我被送来这里,完全违背了我的意愿,我也完全有权利遵循自己的意愿从这里出去。”
路忱朗听后面无表情地说:“这不违背你是一名兵的身份!当逃兵的后果是什么你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