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我怎么听说其实他是诈死。”
魏征杭听得一愣,苏顾也停下脚步,听得那人神神秘秘道。
“据说魏大人啊,其实是跟相好的私奔了!”
“……”
魏征杭险些脚底一滑掉下去,嘴里暗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苏顾皱起眉头:“不过这倒是说明,秦恒已经发现你的小把戏了。”
“有周昀在,被发现是迟早的事。”魏征杭点点头。
他看向远处,三界山雾气蒙蒙,像是谁在画作上不经意的落笔,描出一个黑漆漆的轮廓。
“苏顾,我一直想问你。”魏征杭顿了顿,“百年前你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魏征杭思来想去,他虽罪不可恕杀了九相,但以九相的性格,终究不至于每次都口口声声说恨他。
一定是因为他的心魔,可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苏顾在夜色中回过头,半晌才淡淡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无论是什么,那都是你的心魔,并不是真的。”魏征杭见他闭口不谈,急道。
“我知道。”苏顾看着他,夜风撩起衣袂,他在月色下恍若仙人。
“若是没有心魔,我恐怕也撑不到这个时候。”他脸上似笑非笑,突然面色一顿,一手揽过魏征杭朝下面掠去。
魏征杭一个措手不及,只得紧紧抱着苏顾的腰。刚落到一家人的房檐下,就听到头顶几声轻微的脚步,有人问道:“咦?明明看到有人的。”
另一个声音道:“继续追!”
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苏顾将魏征杭放下来,独自去查探情况。魏征杭坐在房檐的宽大木梁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这是一户普通人家,里面年轻的夫妻正在吃饭。
丈夫喝着小酒,妻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丈夫歪着头仔细听,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里的烛火太暖,照得人心里也跟着发烫。
魏征杭想,若是有一日能和苏顾这样,找个清净之地,当个普通人,每日鸡零狗碎地生活也挺好。
这么想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魂体。虽然稳固了不少,常人已经很难分辨,但他仍能感觉到身体内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道这身体能撑多久。”魏征杭喃喃道。
此去南境又是极其凶险,一旦知道李慕渊的真面目,他对当年三界山上发生的事多少有些明白了。若是平安归来,以后还有机会……
他顿了顿,手指根根收紧。
恐怕他也没有多少机会了,若是不能实现,还是少说承诺为好。
让他是苏顾也好,九相也好,或许不遇上自己他会更好。
正待想着,苏顾已经落在身边:“没人了,我们走吧。”
“好。”魏征杭收敛情绪,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山谷的第二天,不周山的道士仿佛长了狗鼻子,已经找到了山谷的门外。
朱红色的大门被震得砰砰直响,魏征杭从这震天响中醒来,猴Jing正在浇花,安慰道:“苏老板已经去收拾他们了,你别担心。”
魏征杭虽然心里担心,也知道自己担心也没什么用。他如今法力只有一成,还是一副魂体,苏顾已经恢复如初,想来打跑几个道士还是挺容易的。
又过了两日,外面的道士不减反增,还把外面的结界给破了。苏顾每日忙着修复山谷,与魏征杭再没见过。
魏征杭傍晚出去溜达的时候看到阿月在跟几个小妖捉迷藏,身材婀娜的女人在采果子,突然伸出分叉的舌头卷走了一只蜘蛛。头上长着牛角的男人坐在一头青牛上耕田,牛耕着耕着突然两腿站立起来把男人掀开:“该你了。”
整个山谷虽然奇形怪状,却也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魏征杭在降妖司的卷宗上查到过,自打三界山山神庙消失,到大盛十八年降妖司废除,这期间妖邪鬼魅都被他们抓了个干净。如今这一小块净土竟成了他们最后的栖息之地。
而帮他们守护这里的,就是苏顾。
魏征杭暗自叹了口气,九相变成了苏顾,但他还是老样子。从前在三界山悲悯天下,如今在山谷里庇佑众生。
他们比他更需要苏顾。
他冲阿月招了招手,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朝屋里走去。
当晚,魏征杭眼看众妖都回去房里,一个人悄无声息穿过山谷,朝大门走去。
他问猴Jing借了身衣服,又将脸全部涂黑,用那一成的功力改变了体态,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干粗活的武夫。
他悄声推开门,终于换了身正常打扮的赵六牵着两匹马,阿月趴在他背上睡得正香。
赵六左手拿着云生沧海,右手牵着两匹马,苦着脸道。
“大人,你这么偷跑出来,万一被苏老板发现了,我就惨了。”
“嘘!”魏征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才悄声道,“去南境本就是我的事,最近山谷事多,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