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想来了,但每回看见那么多人排队就退缩了,又不好意思找你们开后门,怕引起众怒。”乐之翊说,“今天我特地赶了个早,谁知店内还是满桌了,幸好眼疾手快,看见户外还有一桌赶紧甩下包霸住,总算是被我尝到老城区最好的烤串了。”
“你这孩子,嘴巴就是甜。”老板娘被哄得很开心,又问乐之翊,“喝啤酒还是饮料?”
乐之翊说:“就给我们一人来一瓶汽水吧。”
“真懂事。”老板娘往店里喊了一声服务员的名字,让她开两瓶汽水送过来。
等开了瓶盖的汽水上桌,乐之翊举起汽水瓶和冉恺明的一碰,高兴地说:“祝贺优秀的你即将开始新的生活!”
她说完畅快地喝了大半瓶汽水,冉恺明也喝了不少。
菜很快上齐了,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美味消弭了不少即将离别的哀伤。
只是当吃得差不多了,有一瞬间,他们静静看着彼此,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似乎都在等对方说下去,但谁也没有开口,只是这么对看着对方,仿佛要一次看个够。
结果还是冉恺明先开口:“你以后少吃点零食,晚上早点睡,知道吗?”
“知道了。”乐之翊点头,“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暂时没有,等想起了再慢慢说吧,又不是没有通讯软件。”冉恺明淡淡地笑了,“我们随时可以联系。”
但只凭通讯软件,再好的感情都会淡下去,乐之翊这样想着,有些疲倦地笑了笑,慢慢将下巴搁在桌子上,垂眸看着汽水瓶厚厚的玻璃,一言不语。
她不想再掩盖自己沮丧的心情了,因为她好像快装不下去了。于是她放弃了,低着头,一言不语,任由鼻腔的酸意越来越浓。
不知过了多久,她明显感觉脑袋上多了一只手,正在反复揉她的头发,力道算温柔。
乐之翊睁着眼睛,努力撑了二十多秒才眨了一下。
冉恺明看见了,松开她的头发,然后用手指擦去了她眼角的shi意。
她眼睛里的整个世界都模糊了,只看见他的手指影影绰绰地贴在她的眼角处,触感温柔得如同一片羽毛拂过。
户外的五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还加了不少张小凳子,聊天声、嬉闹声、喧嚣声不断传过来,和他们这桌的静寂无言相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乐之翊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轻轻说:“吃饱了,去走走。”
“嗯,我去结账。”冉恺明说。
乐之翊点了点头,缓缓松开了手。
离开烧烤店,他们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夜色里。乐之翊问他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他说还没有,除了日用品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
“到了广州你就能和妈妈团聚了。”乐之翊说,“我真为你开心。”
她隐约猜到他是为了他妈妈选择在那里读书,这样也好,他以后有事也不至于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当然她很想问一句,你毕业后会回来吗?但她觉得问了也要不到准确答案,因为很多东西是未知的,即便他现在说会回来也不能保证真的如此。
“有事你就联系我,我一定会回复,你要我赶回来帮忙,也没问题。”冉恺明说。
“嗯。”乐之翊真挚地说,“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
“是吗?”冉恺明听她这么说眼里的笑意收敛,情绪深了一深,在些许停顿后说,“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靠近点,我再说。”
于是乐之翊靠近他,听他说了一件类似秘密的事。原来他知道是谁在去年把那袋混有粪水的烂菜叶子挂在吴娥怜的门把上的,是十一幢一楼的一个男孩。
那天,冉恺明捡起庄漪萌摔在地上的烂菜叶子丢进垃圾桶,回来后就一直站在六幢的楼梯过道上往下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但心里有预感也许会发现什么。就是那么巧,大半小时后,他看见一个男孩低头拎着两个满满的垃圾袋走去公共垃圾桶,差不多有十分钟,他看见那个男孩走回来了,手上拎着东西,飞快溜向对面那幢楼。他见状下了楼,走向对面,然后等在对面的楼门口,很快看见那个男孩出来了,低头掸了掸手心。
“他走出来看见我站在那里,当场傻眼了。我约他去了凉亭,问他为什么要把丢了的烂菜叶子又挂回去,他说吴娥怜往他家门口泼过水,他母亲已经反复解释不是她报的警,但吴娥怜不相信,找了他们几天的麻烦。”冉恺明慢慢说给乐之翊听。
乐之翊回想了一下,当初庄叔叔被拘留,吴娥怜发疯一般到处猜疑别人,还往好几个怀疑对象门口泼过水。
“我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原因,他也直说了。他说他讨厌庄小锐,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在学校里就有矛盾,他几次被庄小锐拿书本敲过头,在老小区里也被庄小锐欺负过。于是,他每天都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一家人滚出老小区。他说大家都知道吴娥怜是一个神经病,神经病都爱疑神疑鬼,他想吓一吓她,最好把她吓出大病,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