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如此,段嚣冷然如玉的一张脸,也只有眉尾动了动。这些痛,尚不及他寒毒发作时的分毫。
沈喑叹了口气,平时不该嫌弃段嚣话少的,他话多起来的时候,还不如闭嘴。
那日城下匆忙一瞥,段嚣必然是没什么印象了,既然问起来,沈喑便顺着上次路上发生的意外回答段嚣,扫了一眼那个华服:
“位极人臣,权贵子弟罢了。”
“上次林子里偷袭我的就是他。”
段嚣看向那个华服少年,眼神陡然冷下去,皮rou发出崩裂的声响,可他的眼神才更像个残暴的刽子手。
呵,疯子。
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华服少年反转手中的烙铁,用最尖锐的一面,在段嚣光洁的胸膛上,留下丑陋的烙印。
沈喑看在眼里,指尖都泛着凉意,他心中抽痛得厉害。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让我想想,怎么,这回又开始跟沧海阁穿一条裤子了?也难怪,家大业大嘛,我就这么值得让你下血本?”
“看来,你家还是上次折损的金丹修士太少了。”
沈喑试图激怒他,故意把锋芒往自己身上引,他见不得段嚣这样。
果然,沈喑说话是有用的,华服少年手中的动作一滞,对上沈喑,神情全是那种恶心的意味:
“怎么不值得?”
“沧海阁已经应下了,让我先玩一天,总之玩不死就行。”
“好戏还长着呢,别急,一会儿就让你见识,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沈喑什么心思,段嚣一眼便看透。好像刚才那些刑罚,都不及这人跟沈喑讲一句恶心人的话,更能让他焦灼痛苦。
那个华服少年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段嚣,你的好戏来了。”
华服少年凑近沈喑,段嚣开始不安地挣扎,曳地的铁链与支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华服少年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一样,忽然转身,砍断了缚住段嚣左手的锁链。只是左手边的铁链,让段嚣左手的手臂能自如活动。
段嚣整个人还是被捆住的,能活动的只有左手,他也只是醒了,内力还没恢复,华服少年很放心这样做。
华服少年拿着烙铁走近他,沈喑心里的不安渐渐加深,安静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沈喑不是怕那些毁人皮rou的刑具,只是......
第64章
......华服少年想要折磨的目标, 似乎不是自己。
沈喑对于原书的许多情节,大多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个大概的走向和结局。
沈喑本就不能十成十地把握剧情, 而且他来到这里之后所发生的事, 也许早就将剧情歪曲了十万八千里。
日子久了, 沈喑觉得这里的事情愈发真实,也就愈发失控。再也没有什么展开能被预料, 往后种种都是未知。
就比如现在, 沈喑一点都猜不到这个华服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可他偏偏焦灼地关心着这一切, 因为未知, 感到不安,感到恐惧。
那少年凑近沈喑,在他身边半跪了下来, 一只手捧着他的侧脸端详了一会儿,那炙热的眼神让沈喑感到一阵恶寒。
少年伸手蹭掉沈喑嘴角的血迹, 在他耳边吹了个口哨:“听说美人就是用来糟蹋的,何况是你这样的美人呢?”
沈喑被激得后背都起了疹子, 他想要别过脸去,却被死死捏住下巴:“我都打听到了, 你与段嚣,以师兄弟相称。啧啧,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兴致。”
沈喑双手被铁链绞住,困在身后, 他背到身后的手用力挣着,铁链几乎与骨骼一同咯咯作响。
少年是故意的,将动作放慢, 将尾音拉长,当着段嚣的面儿,开始解沈喑的衣服。每当解开一层,便质问一句:“你能给你师弟上,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你说啊?”
段嚣功力全无,又一身重伤。要不是挣脱不开,他一定冲过来把这人撕了。
沈喑拼命挣着,也挣不开,冷冷啐了一口:“凭你也配提他?”
一番连撕带扯,沈喑的衣衫几乎散落开来,幸好铁链紧紧捆着,倒也没一览无余。那人的动作慢下来,捏着沈喑的脖颈,转头看向段嚣:“我不配吗?”
“那我们换个玩法。”
他将每一个音节都咬得极重,话语间透着说不出的嫉恨:“既然我不配,那便看看,值得你这般情深义重的小师弟,肯为你做到什么份儿上喽。”
说完,那人站起身来,丢了一把短刀给段嚣。
锁住段嚣左手的铁链被砍断,他一手堪堪接住那柄短刀,沈喑看得清楚,段嚣握住刀柄的指节微微发颤,他眼底深处似乎有一片浓重的深黑在涌动。
见段嚣接了刀,那人的注意力便回到段嚣身上,饶有兴趣地喃喃道:“玩点什么好呢?”
“这样吧,刀给你了,你若是肯自我了断呢,今天我便放过沈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