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喑冷笑一下,丢了软剑,又好气又好笑。
领头的竟然听清了沈喑那声哂笑,好像被戳了心口一样难受,只得继续作威作福:“你笑什么,真有意思,马上就要混为阶下囚了,你还笑得出来?”
沈喑颇有些混不吝地对那些自封的正道人士:“我笑,树百年来,为了个不知真假的谣传,也值得你们这样。”
“我笑,千年以来的正邪对峙,怎么就剩下了你们这些不长脑子的东西。”
“要是空灵体根本没那么多千奇百怪的说法呢?你们活在自己杜撰的恐惧里,活该担惊受怕一辈子。”
沈喑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好似将每个人那藏污纳垢的心连同血rou一起狠狠剜了一刀:“还是说,你们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有多酸,故意弄出点借口来,互相利用一下,成就自己那点龌龊想法?”
在这声质问下,他们中人好像真有慌神动摇的,像遮羞布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撕碎一样心生愧色的,但为首的人立刻摇旗呐喊: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这魔头既已束手就擒,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将人绑了,羁押回去接受审判?”
他们给沈喑缚上了沉重的镣铐,不乏几个色胆包天的公子哥在这种时候还想对沈喑动手动脚,他们瞄了一眼他们的首领,未得到许可,便也不敢再近前一步。
他们的头儿照样觊觎着沈喑,他们头儿不吃rou,他们怎么敢喝汤呢。
沈喑眼神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会记住这些人,一个都不放过。既然你们硬抢着当正人君子,那我便领了在这“邪魔外道”的称号也无妨。
这满目疮痍的世道不能尽如人意,只求无愧我心。
分明已经是阶下囚,沈喑睥睨而来的眼神,分明更像君王。
视线扫过,为首的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心里发虚,脚下的路便走不稳。
于是,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押着沈喑,凯旋而归。
沈喑看着,折磨雪狐的那个人也回到了队伍里,他好像是领头人的狗腿。完成了指令,现在乖乖回到主人身侧,弓腰谄笑,摇尾求赏。
沈喑的猜测大差不差,为首的是沧海阁的人,还集结了悬剑宗,以及一些闲散的江湖人士。
沈喑被押解至永州城的中心线上,中央大道的尽头有一只好不威风的朱雀,朝着正东,帝都的方向,坐镇永州,拱卫天子。
这儿本是每年十五众人朝拜祭天跪谢君恩的圣地,现在却因“人犯”该由哪门哪派羁押而争执不休,吵个没完。
第63章
那些自诩名门正道的人门, 现在却像一帮分赃不均的强盗。
沈喑叹了口气,他就是那件炙手可热的“赃物”。
赶路的脚程慢下来,底下窸窣作响, 似乎有人有异议。
沈喑所料不差, 为首的人的确来自沧海阁, 还是老阁主座下最为得力的干将,那人蓦地回头, 拿腔拿调道:“怎么, 我把人押去沧海阁, 你们有意见?”
“还是你们觉得, 在永州城, 有什么地方比沧海阁的地牢更加密不透风?”
虐待雪狐的狗腿子言之凿凿地附和道:“就是,这天底下还没有能从沧海阁的地牢逃出来的人。”
沈喑产生了疑问:......我不是人吗?
这些人一唱一和面不改色吹牛逼的本事没个十年八年都练不出来,沈喑思忖着。
他眼观鼻鼻观心, 在心里暗自吐槽,自己早些时候, 就是从沧海阁的地牢囫囵逃出来的,至今仍然活蹦乱跳。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有人耐不住, 这人上前迈出一步。
深意瞥了他一眼,依然是着白衣, 束高冠,身边还跟着那位妄图轻薄他, 却被段嚣挑断手筋的修士,这个渣人也是悬剑宗的。
这些心怀鬼胎的人都知道,沈喑如果被关进沧海阁, 他们定然半杯羹都分不到,本想趁乱打秋风,却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谁能甘心。
别的散修不敢说话,这位“出头鸟”倒觉得,他们悬剑宗还是有点地位的。
于是,白衣人试图激起群愤,十分不以为然地:“沧海阁这样做,恐怕不妥吧,你把人直接带走了,岂不是让我们白来一趟,难道沧海阁就能白白戏耍我们不成?“
“何况,若不是给你们提前服下解药,你们谁能逃过悬剑宗的追魂香?我等本应团结一心,没想过对你们下手,你们沧海阁可别做的太过了。”
白衣人三两句话便让军心倒了一半,底下的人议论声更大了。
听了一两句,沈喑觉得悬剑宗这白衣人讲话的声音有点熟悉,又仔细一瞧,倒认了出来,他就是上次折花山庄反围剿时,侥幸逃掉的崔鹤轩崔宗主。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残忍的法子,重新修复了五官,给自己做了一个鼻子,不再是眼睛之下空洞一片了。
此时他没了那银色面具,一张丑陋扭曲的脸裸露在外,沈喑一下没认出来,但仔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