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麟以为父亲这次还会像往常那样惯着他。他也想好了, 如果父亲不答应,就偷偷溜出去给沈喑通风报信。
谁料,老阁主狠下心, 背对着郭麟, 手心攥起一团真气, 陡然催动机关,这大殿的四根柱子即刻飞出四条锻着红光的锁链, 紧紧缠上郭麟的四肢, 将他锁在大殿中央, 悬空而起, 动弹不得。
老阁主的背影消失在大殿正前方的光影里, 郭麟不停挣扎,可是越挣,一道道红色光影就将他勒得越紧, 虽然看不见伤口,却像锈迹斑斑的铁丝勒进皮rou一样刺痛。
几日过去, 仍然被锁着的郭麟很担心沈喑,然而沈喑正愁眉苦脸的躲在客栈中打着呵欠, 他已经为段嚣担忧了好几日。唉,几日都没睡好, 困得不行,段嚣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
自从那日查清病因, 出城入城的禁制都解开了,沈喑跟段嚣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进城, 再也不用从城墙翻过去。每次段嚣带他翻墙,他都自动代入古代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就莫名其妙很心虚。
可是沈喑并不开心——段嚣这次死活不愿意跟他睡一个屋了。
“咚咚咚——”
“喂!段嚣, 我知道你没睡,你能不能开下门。”
段嚣不仅不愿意和他睡一个屋,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不出来。抬头看看天,现在已经是深夜子时,这是沈喑今天第三次敲门。
沈喑蹲下来,背靠在门板上,一脸颓然,一边揉着眼角因为生理性的困倦而流淌的眼泪,一边强调自己日日失眠,好惨一男的:
“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我睡不着。”
段嚣忍无可忍,沈喑的话就像四散原野的蒲公英一样挠着他的心,他猛地起身一把将房门拽开,房?的门是往里开的,本就快被失眠折磨得心律失常,沈喑差点摔个心肌梗死。
段嚣顷刻?俯身扶住沈喑,垂眸却见沈喑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亵衣,墨色头发松散地垂在肩头,领口本就掩得松松垮垮,因为拉扯而露出了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胸膛,Jing巧的锁骨上还有一个浅浅的涡,沈喑很瘦。
段嚣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不可遏制地躁动起来,莫名心疼,他真的太瘦了。
沿着沈喑的下颌线向上看去,凤眸星目,眼角还氤氲着闪烁不清的泪水,段嚣从身后扶在沈喑双臂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还是微微发抖。
他竭力克制自己,胸腔里面几乎燃着一团火,声线却冷冷地:“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沈喑困得不行,身上疲乏得很,脑子也不清楚,他扶着门框站起来,低头,随手整理自己松散的领口,都不用经过大脑,嘴巴就很诚实地说出了身体的想法:
“我好像只有抱着你才睡得着。”
整理好领口,沈喑抬头,如水的眼睛全然无害地盯着段嚣,眼尾肌肤的纹理松动如初春的新芽,他笑了一下,尾音带着甜甜的钩:
“你终于开门了!”
沈喑特别开心。
段嚣特别懊恼。
他忍得很辛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这几日他并不好过,因为练功练得太急,全身上下痛得撕心裂肺,却比不上摆在眼前的冲动渴意:“想不想睡得更好?沈师兄。”
段嚣关了门,径直走向沈喑,屋外的光线被遮住一大半,沈喑莫名觉得冷飕飕的,也许今天晚上我不该来敲门:深更半夜,孤男寡男,有点危险。
“什么?”
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忽然之?天旋地转,后背撞在门板上,他被段嚣紧紧按住,跳动的炙热的冲动的意念与他紧紧相贴,段嚣的气息落在他的耳畔,沙哑的声音刺得沈喑脚趾都发麻:“你勾我的,你懂不懂?”
沈喑还不太懂自己是怎么勾引段嚣的,他明明时刻都在以身作则地表演着五好青年的身份,试图感化童年不幸的段嚣小师弟......怎么能说是勾引呢?虽然但是,沈喑特别清楚段嚣要做什么。那本书里面写尽颠.鸾倒.凤的场面,各种场景都少不了,比如他身后这一扇门板就承受了很多。
那些画面此刻就盘踞在沈喑的脑海当中,画面中吱吖摇晃的门板正狠狠硌着他的双肩,他为自己满脑子这种不怎么纯洁的画面感到羞愧难当,恍惚中微微张开嘴呼吸,他感觉自己需要新鲜的空气来涤荡一下心灵。
沈喑这副羞容落在段嚣眼里,简直跟索.吻没什么两样,忍无可忍,那便不忍。
口齿激烈碰撞,心如擂鼓,沈喑的手脚都软得像棉花,偏偏沉浸在这种无力感之中,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不受控制,到底哪里不对?为什么会这样啊,沈喑快哭了。
沈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居然想试试。咳,我一定是疯了。他在亲我吗,还是在咬我泄愤?沈喑想弄清楚,却又不敢弄清楚。
好奇害死猫,沈喑为了强迫自己收起那些龌龊的“好奇心”,大概在心中默念了八百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