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吉祥物, 只有吉祥物他自己不知道。因为没人敢点醒他,比试的时候还总故意输给他,简直是活生生的“捧杀”, 让干啥啥不行的小阁主无限膨胀。
沈喑还听说,小阁主心思单纯, 出手阔绰,简单来讲就是人傻钱多。确实, 小阁主的风评跟沈喑对他的第一印象基本吻合,所以呢, 性命攸关,你家沧海阁搞我, 我不坑你还去坑谁。
事到如今,谁能想到, 世界那么小。
“郭麟......”
还挺儒雅一名字。
沈喑还是第一次听到小阁主的大名,在他以前听过的故事当中,人们只称他为小阁主, 对应的自然是他那大名鼎鼎的爹,沧海阁的阁主大人,子凭父贵罢了。
不过,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糟糕,郭麟似乎还不知道,除了他一心想抓的许归荑,自己也是个现成的空灵体。
如果他知道的话,当时还放走自己去抓许归荑,那岂不是买椟还珠,估计当场就能气得吐血三升。
“你瞎嘀咕什么呢!”
郭麟一记左勾拳冲着他的面门砸过来,沈喑侧身闪躲,沈喑一边躲,郭麟一边追,沈喑气喘吁吁:“你这样可犯规了,打人不打脸!”
说罢,挑了个空挡,从地上捡起来一根粗细适中,不长不短的枯树枝。沈喑打量了一番,是一块称职的柴火了,脆得一折就断,绝对好烧,那么请你在发光发热之前,可一定给我撑住别折了。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沈喑握着枯枝,比划出他唯一会用的扶风剑法第一式,形随意转之间,居然用手中的枯枝带出几分凌冽的剑意。
只是虚浮的剑招而已,沈喑身上并无真气或者灵气的波动,而郭麟至少也是练气好几段的阶品了,竟被沈喑手里这块几乎一折就断的枯枝逼得一退再退。
枯枝无情地戳在它所接触到的每一个xue道上,灵墟,天府,曲池,合谷,虽然算是点到为止,但足够让细皮嫩rou的郭麟疼的哇哇叫。他很想骂爹,阁中客卿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个个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为何我这身手,出了沧海阁就不灵了?
郭麟被逼到墙角,满眼惊恐地望着沈喑手上的枯枝,打了个寒颤,枯枝像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树枝。以为当头一棒就要落下了,没想到沈喑随手把树枝扔了,两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郭麟使劲儿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沈喑丢掉树枝的动作有些风流倜傥是怎么回事?
沈喑没停顿多久,淡淡开口;“首先,开口骗你是我不对,但你们抓我在先。”
“抓你是因为你骗钱骗到我头上来”,怕他不记得,郭麟特意补充一句:“喏,抓人的定金。”
......那是原主干的,跟我没毛关系。沈喑很委屈:“后来你逼我吃了毒药,我们扯平。”
“你不也没死吗?”
......这人就是欠打,狠揍一顿比费什么话都管用,沈喑上前一步,面露凶光。
果然,郭麟瞬间收声,满脸写着向黑恶势力低头的惊恐。
两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争执”之后,沈喑大概了解到,城关附近的坊市大多是郭家的产业,郭家小公子昨儿个像往常一样,来这儿收租,没想到被胆大包天的黑心租户打了闷棍,拖进柴房,还不给饭吃。
他们绑架了郭麟,打算向财大气粗的沧海阁敲诈一笔钱财。
要搁太平盛世,租户当然没必要犯这个险,可是现在太平盛世出了岔子。帝都附近的几座城镇,接连爆发怪病,然后不停地蔓延。后来又大夫发现,但凡吃过新收的粮食,就会染病。
这种怪病发作起来,面色chao红可怖,状若疯癫,六亲不认,就算被家人拦住,不去自残自戕,也会四肢黑烂生蛆而亡。渐渐的,田亩荒废,没人再收新粮,也没人敢吃,城中百姓们突然被打回青黄不接的日子,饿到发疯的人甚至易子而食。
往年没人要的陈粮开始坐地涨价,普通人家余下的存粮根本不舍得卖,没人知道怪病会蔓延到什么时候,那可是用来保命的口粮。
很快,只剩帝都跟永州两个地方,还能买到余粮,但是粮价直接比肩金价,一碗米饭下肚你就得倾家荡产。
沈喑摸了摸肚子,吃不起饭了,他好饿,五个铜板一屉小笼包的物价不复存在。
由于这次怪病引起的粮荒,京郊附近和永州城关附近,多了很多流民,因为分不清谁是行商的,谁是抢劫的,巡防的官兵开始实行一刀切,外来人员一律禁止入城。于是,城外时不时就能遇见盗匪横行,妇孺惨死,骨瘦如柴的乞儿饿死路边。
原来永州城禁严了,重兵把守,段嚣是怎么带我进来的?
沈喑忽然想起,自己昏厥的时候,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会飞。
梦里他跟段嚣被人追杀,他们拼命地跑,直到穷途末路,再走一步就是天堑断崖。段嚣突然拉住他的手,两个人从断崖上空飞了过去,稳稳地落在断崖的另一边,甩开了追兵,山涧似有潺潺水声,飞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