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暗,一轮银月挂在枝头上。
校场离得有点远。
不骑马的话,走路也要小半天,何况是背着一个人呢?
秦渊放下他,蹲在墙边气喘吁吁。
他觉得萧远鹤不重,是建立在没走几步路的基础上。
等这一趟走完,只觉得腰酸背痛,身上背的不似个活人,倒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萧远鹤体谅他,指了个方向:“浴池在那边。”
“我要闪了。”
秦渊摆摆手,连晚饭都没了胃口:“你自己去玩吧。”
说完,摇摇晃晃的往萧远鹤指的方向走去。
他汗透重衣,上好的丝绸也挡不住这么折腾,再不洗澡就要黏在身上了。
萧远鹤见他走远了,唤来一名小厮:“替我烧桶热水。”
刚脱下外袍,热水就送来了。
满满一桶,上面漂浮着几味药材,有股清淡的药味。
萧远鹤练了一下午功夫,身上同样粘腻不堪。
本来浴池可以容纳五六个人,他想到秦渊虽与自己亲近,到底不是很熟,贸然进去可能会吓到他,就单独洗了。
水温正好,萧远鹤把自己整个浸入水中,纾解了一天的疲劳。
窗外月色溶溶,银辉似霜,从半开的窗户里洒落下来。
他在水里泡了半天,一头长发shi漉漉的搭在桶沿上,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萧远鹤武艺高强,世间难逢敌手。
驰骋沙场多年,杀敌无数,身上倒没落下几个疤。
大约是他打起仗来不要命,有些人上战场是因为有人在等他回去,但萧远鹤不是。
他没有回去的地方,自然不在乎这条命。
每次杀起人来恍若修罗转世,一身玄衣被血浸透,像从尸骨里开出来的花。
杀得狠了,没人敢与他正面交锋,他受伤的机会也少。
明明是马革裹尸还的将军,却活得比谁都长,也没留下满身伤痕。
总让皇帝怀疑他是不是偷懒了,是否与敌军做了什么交易,才换来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秦渊洗澡很快。
他累得要命,一心只想与床共存亡,洗到一半就差点睡着了。
胡乱穿了件亵衣出来,正想着哎呀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一口气睡它个十天,在梦中与月桂仙子相会……
他推门而入,就看到萧远鹤坐在自己榻上。
怀里一柄银色长枪,枪身笔挺,枪缨鲜红,他拿了块布,细细擦拭着每一处。
秦渊靠在门框上:“你居然还有Jing力擦枪?”
萧远鹤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不疾不徐:“我可不像你,背个人就累成这样。”
秦渊坐在床边,戳了戳他的脸:“你忘了给我灌下去的那碗化功汤了吗?”
他抽搐着嘴角问。
萧远鹤想了一会儿,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了。”
总有一天打死你这混蛋。
秦渊也爬上了床,在他身边躺下。
他看到萧远鹤的枪头已经有了裂痕,枪身上也有几道细小的缝隙,叹气:“早该换了。”
“这是我从小用大的,已经习惯了。”
萧远鹤说:“这样的材质,元国没有,想再打造一把也难。”
难什么?
他撇了撇嘴,心说我给你订的那把更好。
元国矿石稀缺,昭国却是这玩意的原产地,什么种类都有,连铸造师都是按打来计算的,那叫一个财大气粗。
但他懒的说话,只打了个呵欠:“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嗯。”
萧远鹤应了声,果然放下枪,将他的被子扯过来了一截。
秦渊:????
萧远鹤不得不提醒他两件事。
“第一,这是我的府邸,我爱睡哪就睡哪。”
大将军竖着两根手指,朝他晃了晃:“第二,你是我的人,不在军营,你暖床的任务也没变……综上所述,你的床就是我的床,有意见吗?”
秦渊瑟缩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好。”
萧远鹤笑了一下,飞快的钻进被子里,和他贴在一块:“我还有个要求。”
“……..说吧。”
“给我摸摸。”
他一把抓住秦渊的手,按在了单薄的亵衣上:“伺候好了,本帅疼你。”
那里一团沉睡着的物体。
柔软且形状饱满,只是碰一下就能想象出它醒来时的样子,必定令姑娘们喜欢。
秦渊呆住了。
他一脸震惊的盯着萧远鹤那张俊脸,半晌才反应过来:“我自己都没摸过。”
“那你怎么解决的?”
萧远鹤好奇的打量他,上下看了几遍:“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