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冥界与天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管一摊,否则要是整日与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相处,她定是无法忍受。
“这位劳什子蛟龙神君定是做下如此赶尽杀绝之事,才会被涂山抛弃吧。”盛景擦掉脸上因怜惜白堕而落下的泪水,恶狠狠对着还楞在原地未动的神君说道,心下已认定他就是天界的刽子手。
“九尾一族以命为代价的预言终会成真,神君若真是因自己口中天理不容的情爱而堕入地狱,也不枉今日所作所为。”盛景瞧着梦境开始崩塌,知晓自己应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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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孟婆的药果真管用。”若水欣喜的说道。
“阿卓呢?”盛景睁开眼未第一眼瞧见温卓,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许是激动过度,也倒下了。”坐在桌前细细品茶的成之逸有些戏谑道。
若水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扶起盛景令其靠在垫子上,解释道:“阿卓为了喂你吃药,自己不免喝下少许,有些困乏睡去了,你放心,他没有事。”
盛景不知怎的心中竟冒起丝丝欢喜,她抬起双手,指尖缓缓抚上嘴唇,似是回忆“喂药”的感觉,哈哈,便宜占大发了,不过这是她的初吻,也不算委屈了温卓。
她忙起身想去照顾温卓,却被若水一把摁住,原是温卓两日一夜未合眼,才睡下没多久,倒是万洗洗之事,他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万洗洗定藏匿在猎场之中!”盛景仔细分析道,从万娘子幻境中可看出万洗洗自小就喜欢往那猎场中钻,且从未因其中野兽而受伤,必是有什么隐秘之地可让她藏身其中。
如此便能说通她为何作案多起却从未想过离开凌夷,似是不怕事情败露一般,想来定是因为那个独特且不可代替的地方,让她无从选择,只得顶风作案,甚至不惜找个同伙,估计那些消失的头骨也在。
“因那是个天然猎场,地域十分广阔,若将其仔细寻一遍少说得七八日才行,我这就通知府衙及仙湖庄弟子前往搜查。”成之逸忙起身去安排。
“以防万一,我们也得去寻上一寻,留个字条给阿卓吧。”盛景闲不住坚持起身,若水别无他法只得搀着她一同前往。
若水气鼓鼓的腮帮子盛景觉得甚是可爱,不由打趣道:“看来比起阿逸,若水更心疼我,啧啧,不愧是我的女人!”
若水扬起手佯装要揍她的样子,愤愤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仗着自己已修成仙体,丝毫不顾惜身体,我还能说什么?等此间事了,我就告诉如意,让她收拾你这顽猴儿!”
“两个?我和谁?阿卓受伤了?”盛景听清若水的话,正色问道。
“阿卓怕你无法走出坠冥幻境,呐,手腕处划了两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若水边解释边在自己腕处比划,怜惜道:“要不是阿逸拦着非要为他止血包扎,他就抱着你血溅大街了!不过你放宽心,已无大碍了。不过阿逸的血竟然有驱邪的功效,你说奇怪不奇怪?”
盛景并未将若水最后的那句话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阿卓为就救她受伤了,心中升起一种愧疚感,责怪自己为早日抓住万洗洗而强行共情,忍住掉头回客栈的冲动,下定决心势要将万洗洗绳之以法,狠狠惩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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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将搜寻的重点放在樊河附近的山上,若九岁的万洗洗真杀了四岁稚童,以她的体力藏尸地点并不会太远。
回忆坠冥幻境中万大勇夫妇二人查看孩子跌落地周遭模样,盛景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山崖,十年过去,姐弟二人常攀爬的迎客松也更粗壮了些,但因荒山野岭平日里无人打理,树冠长势变化不大,很容易就能辨认出。
此地在猎场西边儿上,离密林有段距离,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棵松树,表面看并无甚奇特之处。
“远远瞧这迎客松甚是粗壮,少说得四五人拉手才能环抱住,没想到竟是棵双生树。”盛景围着高约两丈有余的松树转了几圈,左敲敲右敲敲,似是发现了什么,对若水叮嘱道:“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
语毕,盛景一脚踩上树干三两下就到了顶,不出所料双生松树其中一棵竟从顶部人为开了个洞,若不是另一棵枝繁叶茂几乎全部遮挡住,并不易被发现,盛景伸手下去探了探没想到树洞已被人用石头填满堵上了。
年幼时万洗洗尚瘦小,吊根儿绳子从小洞中钻进钻出并不难,但随着年岁渐长,就算她体型再娇小也无法从这里通行便将洞口堵住,十有八九她已另寻了出入口。
盛景落地后化出涂山提在手中,吩咐若水走远一些,只见她腾空而起一剑斩下,双生松树整整齐齐的被劈成两半,应声倒地。
“就是这里了,我再把洞口扩大些。”盛景上前查看一番,所料非虚,地上的洞口确实要大一些,涂山往里面一探,竟还有扩张的余地,这入口像个壶嘴,由宽至窄,倒是有些意思。
“阿逸,速来汇合。”盛景摇响传音铃道,进入地下洞xue前,她从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纸递给若水,叮嘱道:“若是我们下去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