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晨大声说,“但是晚上监督教学楼玻璃墙施工的那个监控,有抓到一段吴鹏和我哥在他办公室的录像,说是正好反射到教学楼的那个玻璃墙上……”他说着还指了指教学楼的绿色玻璃幕墙。
陈天航愕然,高振和叶子文也是愕然。
“能看清?真是你哥?”陈天航立即问。
玻璃墙上的影子?这也太模糊了……陈天航想,这玩意儿真能确定姚远在坠楼前在吴鹏的办公室出现过吗?能当作证据吗……
“但是……”陈晨又来了一个转折句,“只有那天晚上他和我哥在他办公室的监控……辨认过了,是我哥和吴鹏……还挺清楚的……但还是没有拍到我哥究竟是怎么跳楼的……”
陈天航知道陈晨还是失望了,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没说下去。
陈天航和高振、叶子文抬着头,他们这会儿正站在西南角靠办公楼这块儿,他们都抬着头看着东北角的教学楼。
玻璃幕墙的施工已经结束了,毕竟是为了白工校庆装点门面用的,在校庆前,绿色的玻璃幕墙已经整装一新。
谁又能想到呢?陈天航想。他们一直在吐槽学校丝毫不管学生的感受,夜间还在大搞玻璃幕墙作业,搞得他们再也没法在教学楼自习,噪音扰民,吵得要命……但也是监督玻璃幕墙的监控,在办公楼监控“坏了”之后正好抓到折射在玻璃幕墙上姚远和吴鹏的影子……
但是……最重要的部分——姚远坠楼的经过还是没有定论……想到这一点,陈天航瞬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是悲是喜,但还是强打起Jing神,安慰陈晨说:“没事,吴鹏之前可是说他在你哥坠楼前好几天都没见过他了的……”
高振和叶子文没说话,他俩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哥,还有呢,”陈晨接着说,“我哥坠楼的当天晚上的大概十点,吴鹏也到了教学楼。他也是从教学楼十五楼的东西连廊到了办公楼。背影有被教学楼一楼的监控器拍到……然后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多,吴鹏又出现在那儿……”
陈晨指了指教学楼的门口。
“也就是说吴鹏一晚上都在这楼里?”陈天航说。
“应该是……”陈晨回答。
“可以,”陈天航说,“起码能证明他谎话连篇。”
高振和叶子文还是默不作声,他俩像在屏息凝神一样,完全“石化”了。
☆、十三、溯(四)
“这么多证据了,起码能让他后半辈子再不敢造孽了。”陈天航说。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不够的……但是还能找到什么吗……
陈天航想了想,说:“再筛筛监控说不定还能找出来什么。”
陈晨勉为其难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走,先回去和魏律师谈谈。”陈天航说,“姚大立真在宾馆?”他还惦记着那个神经病,马上就要开庭了,希望姚大立不要再给他们添什么乱子了。
“他回去了,在和魏律师谈。”陈晨说。
“那就好,我还怕他又发疯,”陈天航点了点头,没想到姚大立没发疯,还会找律师谈案子了。而且他们找的这个魏律师好像还挺靠谱的,还专门到这个白城郊区的宾馆来找他们谈案子,“走。”
他身后,高振和叶子文还像“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陈天航不明白他俩究竟明不明白刚才他和陈晨说的那些话——他俩好像什么都还没完全明白,但又好像明白了,这会儿都愣愣地站在原地。
“走了啊,”陈天航对他俩挥挥手,“今天谢了,下次再唠啊。”
他俩还“石化”着,陈天航挥手的时候他俩手都没抬起来,呆呆地站着原地。
陈天航走了几步,才听见叶子文在身后叫他:“陈天航!”
陈天航回头。
“陈天航,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叶子文还跑了几步,追了上来,问陈天航。
这哥们儿今天很反常,一直叫陈天航的名字,陈天航听着还挺别扭。
“那不然呢?”陈天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事儿对叶子文和高振他俩来说确实有点冲击了,一时半会儿一句两句话的也解释不清楚。
高振和叶子文都没有接话。
“得,我说再多也没用,到时候法院判了你们就知道了。”陈天航说。
“判……判谁?”叶子文犹犹豫豫地说,“吴……吴鹏吗?”说出“吴鹏”俩字的时候,叶子文的眉毛都扭成了一团。
“那不?不然还能有谁?”陈天航没有说太多,但叶子文和高振都吃惊地倒抽了一口气。
“吴鹏?真是吴鹏?!”高振还在反问,他好像想要确认什么。
陈天航不置可否:“走了啊,下回聊。”
“陈天航。”陈天航刚要走,叶子文又叫住了他。或许是今天的事儿对他来说真是个刺激,陈天航觉得叶子文今天的言行很奇怪。平时叶子文虽然也一直又洁癖又事儿多性格还挺拧巴的,但也没像今天这样一会欲言又止一下,婆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