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没有回答,像没听见一样。当陈天航再次说他是吴鹏的姘头的时候他竟然连愤怒都没有了,只是面无表情地茫然地扭过头去。
“你也知道他干了什么?!为什么你不站出来?!为什么你不说一句话?!”陈天航大声质问着。
徐皓仍然一言不发,他撇过头去,像是在看着崇实广场的另一边,仍然像是没听见陈天航说话一样,眼神茫然,面沉如水。
看见徐皓再也不说一句话,陈天航彻底放弃了:“得——我也不需要你说什么。我说了姚远留下了证据,还有——我们已经联系了警方,他们找到了姚远那天晚上坠楼前进入了吴鹏办公室的监控。”陈天航很沉着。
徐皓终于回过头和陈天航对视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们从来只说他是从教学楼到天台的,之前给出的证据也是他在教学楼出现过,连廊没有监控——”陈天航指了指头顶的连廊,“但你们从来没说过姚远是从教学楼上去的,也不是为了到天台,是为了到办公楼!到吴鹏的办公室!”
“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陈天航再次一把揪住了徐皓的领子,死死盯着他,问。
“不可能!”徐皓突然打断了陈天航的话,“你们怎么可能找到办公楼的监控?那天办公楼的监控是坏的!”
☆、十三、溯(二)
徐皓的话音刚落,陈天航又咧嘴苦笑——他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如果你不知道,又怎么知道那天办公楼的监控是坏的……监控盘就是被你们毁掉的吧……我早就该想到的……”
陈天航又往前走了两步,但这次他没有紧抓着徐皓的衣领子不放,他只是心情复杂地盯着徐皓。
他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眼前这个年轻老师——他曾经想过,他要感谢徐皓,因为徐皓告诉他学校在找他,他才能跑出来继续查姚远的事;他曾经想过,要好好感谢那个给他们发邮件告诉他们姚远的快递和吴鹏造孽事儿的人……他以前并没有想过,这两件事竟然都是一个人做的……而他更没有想过的是,这个人什么都知道——他比别人知道得更全面、更清楚,他“身在其中”,更参与其中……
陈天航紧紧攥着拳头,他现在真的很想把徐皓打一顿。
陈天航低着头,咬着嘴唇,他任由着白城冬天的北风在他身上呼啸来去,只有这样能让他冷静,能让他不在愤怒的这会儿冲上去揍这个徐皓一顿……
“你俩干嘛呢?!”正在陈天航低垂着头的时候,他听见了高振的声音。
陈天航一转头,看见高振和叶子文从他身后那块儿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卧槽,陈天航,你到底在干嘛?你真要打人啊?!”高振对陈天航说,“要是你刚才不放手我们可就要上来拉架了!你让我把徐老师叫出来到底是干嘛的?我看你俩真要打起来了?”
高振和叶子文好像没听见陈天航和徐皓刚才的对话,他俩一幅围观师生打架的吃瓜表情。
徐皓试图恢复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此时他仍然脸色苍白,嘴唇似乎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看见高振和叶子文盯着他,他咬着下唇,强装镇定,把头扭了过去。
“没事儿……”陈天航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谈完了,咱走。”陈天航对高振和叶子文说。
徐皓还是一言不发。
陈天航想了想,还是转过头,看着徐皓,补了一句:“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出来说句话。”
徐皓愣了一下。
“出、庭、作、证……”陈天航又加了四个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陈天航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去教他老师做事。虽然自己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来不会跟老师有什么主动的接触,但在心里还是觉得“老师”是高自己一等的值得尊敬的存在。没想到今天……陈天航苦笑。
“怎么样?我们是不是来得特别及时?”高振看见陈天航像在想着啥心事,不说话,就随口说了起来,“我说你跟徐老师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要是我俩不在你是不是就把他打一顿了?!犯不着吧?什么大事啊?!”
“得了吧,我打他?他打我吧?你没见着他刚才气得眼睛都红了。”陈天航说。
“对啊,我从来没见过他那副样子,还挺吓人……所以你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他那个性格,你还能跟他急?”高振说,他不能理解。
“陈天航,”一旁的叶子文突然开了口,好久没听见叶子文叫自己名字了,陈天航还愣了一下。
“咋?突然叫我名字?咱生疏成这样了?”陈天航说。
叶子文没有答话。
徐皓已经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了,他们三个像是漫无目的一样,在崇实广场闲逛。
“陈天航。”叶子文又开口了。
陈天航笑了,叶子文一直是个性格比较拧巴的人:“咋了?有事儿您说话。”
“你到底干嘛去了?”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