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提不起劲,拿着一杯红酒轻抿几口之后佯装醉酒,坐在角落沙发仰头闭目。
“你喝醉了吗?”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睁开眼,是谢松和,他手上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好像是茶,居然有人在庆功宴上喝茶,我觉得谢松和真是个怪人!
他把那杯东西递给我,说,“这个可以解酒。”
我没接,说,“我没喝醉,只是想休息一下。”
我昨天连拍了十一个小时的戏,然后从安西连夜赶回绿岛,赶赴今天的金鼎奖,早就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尤其是在败北金鼎奖之后,恨不得立刻回家睡一觉。
我这么说是想让谢松和走开,让我自己呆一会儿,但是他好像没明白,在我身旁的沙发椅坐下。
我和他相互沉默着。若换了平日,我肯定会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但此刻实在没心情。于是我仰起头继续闭目养神。
而谢松和,他就这么沉默地坐在我身旁。
真是一个怪人!
第2章 失意
金鼎奖败北,我的心情失落了很久。不单单是因为没拿到奖,还因为绿岛有名的八卦报纸发了一张庆功宴上我和谢松和沉默对坐的照片,然后用尽笔墨乱写我如何失意。
导演喜欢谢松和,观众喜欢谢松和,连最难讨好的绿岛媒体也喜欢谢松和。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真有人天生就讨人喜欢吗?
因为这份报道,后来一段时间,我都有点躲着谢松和走。我比他早出道了将近十年,让一个后辈打得这么彻底,我有点挂不住面子。
有一回在荟萃酒楼碰到他,也只是匆匆点了个头就走,走了之后,我回想了一下,他好像有点想要说话的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谢松和很大牌,哪怕他资历浅薄,他也敢大牌。不拍广告,不接采访,也不怎么跟圈里人来往。除了演戏,其他的都不做,哪怕演戏,他的产量也很低。
出道三年,才拍了三部戏,完全是个玩票的嘛!绿岛的影视业是出了名的高周转,有些演员当红的时候都是要几部戏同时开拍,白天晚上都住在片场。
谢松和与此格格不入,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越来越红。第三部戏在国外拿了影帝,消息在绿岛沸腾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谢松和的身价咖位早远超我们这些拍了好些年的前辈了。他轻轻松松就有了国际影帝的称号,我们拍得死去活来,什么也没有,真是没处喊冤!
因为金鼎奖的失利影响了状态,我在安西拍的那部片子没表现好,上映之后票房惨淡不说,我的演技更是被观众和媒体骂得狗血淋头。
在电影下档的那天,我一个人开车去了博涌海边。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坐一会儿。
这里完全没有绿岛的繁华,没有开发过的博涌还保持着自己落后又朴素的样子。
夜里没人,天地静谧,就听着海浪声滔滔不绝。我一边抽烟一边听海,觉得很惬意。
自从做了艺人,我就没什么机会在室外抽烟,绿岛的狗仔太厉害,拍到了又要说三道四。哪怕在室内,我也要拉上窗帘才敢点燃一支烟。
其实抽烟不算大事,很多艺人都抽。只是我出道以来是以乖乖仔的形象示人,就是那种读书好,有礼貌,阳光帅气的样子。为了这个,我读书的时候都不敢偷懒,费了好大劲考上了绿岛大学,还是前排名次。搞到现在,我都快三十了,观众也不能接受我有一点点行差踏错!
真是一招错,招招错。早知道我就走古惑仔路线了!
我愤愤不满地想,不能说只能想。我刚入行的时候,我的经纪人英姐就告诉我,注意说话,尤其是不痛快的时候更要忍住。所以我学会了在脑子里想,想个够,边想边抽烟,七八个烟头落地,心里总算舒服了。
我刚要起身,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荒郊野地,转过身的动作大到把身后那人也吓了一跳,他睁大了眼看我,“我吓到你了?我以为你看得到。”他指了指沙滩上的影子。
是谢松和,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很柔软的黑色T恤和及膝短裤,脚上是人字拖,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完全不是艺人该有的行头。
但看起来又很舒服,谢松和的头发被风吹得往后,额头很饱满。绿岛这边有个迷信的说法,说额头饱满的人多半是少年得志。这在他身上倒是很准确。
“没。”我客气道,然后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钓鱼。”谢松和这么说,可没见他带钓具,两手空空的。
疑惑自然不会问出口,我跟他又不熟。也不想问,我此刻对他没有好印象。于是准备开口告辞,却不料他倒是直接,“你心情不好?”
“没…”我正准备找个合适的说法,却见他低头在看我脚边的烟头。
我有点尴尬,毕竟这么多年对外的是完全正面形象,总不能连垃圾都不扔好,于是只好蹲下身去捡。
我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