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别说,他对她一丁点儿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就算是今晚发生了些什么,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她先调戏他的。
季岑轻眨了下眼,面无表情地想,今晚就该教训教训她,和她躺在一张床垫上,看她明早睁开眼睛,作何反应?
但最终,原本打算睡帐篷的季弟弟,还是裹紧了他那小一号的工作服,郁闷地坐在了帐篷外面。
营地灯没了电,自动熄灭。
唯有满目的星河,高高缀在漆黑里。
那布满尖刺的防狼手电和尖针自卫笔,被季弟弟随手插在了泥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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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这一觉睡得舒适。
清晨听到啾啾的鸟鸣在山谷里回荡,耳边聆听着远处大海的风浪。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挣脱开睡袋后,从帐篷里走出来。
一入眼,便是灰蒙蒙的苍穹之上,破出一道狭长的裂口,金色霞光渗透而倾露。
太阳顶着云帽,自东方点点升起。
澄澈的海面,染上星星点点的磷光,满眼是细腻的金沙。
季岑长身玉立,高挺地站在山崖边,面朝远处的海,眺望。
清风裹挟晨雾,鼓起他的腰身,掀起他白T的下摆,卷出一截Jing瘦的腰线。
朝露的美好不过如此,是人间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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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破出海平线,漫过一片浪chao。
云涌翻滚,雾气四处生烟。
金色的光芒,洒满了万丈大地。
日出之景,美丽得一塌糊涂。
季岑左手插兜,右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看样子是准备拍下这一刻的美好。
唐瑶坚信,世间所有的美好,之所以会被人牢牢记住,都是因为那一刻,他的心境较之前发生了某种转折。
或喧嚣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或平静的心突然涌起了波澜。
唐瑶料定,此刻的季弟弟,面朝无垠的大海,心情一定是平静安逸的。
那么,她想做个意外。
多年后,当他想起在昇山上看日出时,会记得,曾有个姑娘随过他同行。
于是,在季岑随手拍下的某一张照片里。
唐瑶胡乱闯入了他的境头,带着她被风吹乱的长头发,和因奔跑喘息而紊乱的笑容。
这一刻,日出是背景布局,而她占据了整个取景框。
季岑按下拍照,永远留下了这一刻。
他移开手机,偏头看向她,几根绒发迎着风立起,唇角未淡去的笑容,沾染着清晨的霜气。
作者有话说:
文章背景2011年、2012年左右。
智能康复的概念,在当时还是比较前沿的。
第5章 敢不敢跟我回家
简单洗漱后,二人在清晨的霞光里下山。
昇山的山体不算陡峭,经过一夜的休整,唐瑶的体力也差不多恢复了过来。
二人很快便下到山底。
黑色摩托车,像坚毅的守山战士一样,守在山脚下。
一刻不曾离开。
季岑戴上头盔,系好头盔束带,跨上摩托车,像来时那样,把装有露营装备的驮包放在油箱上。
他拧动钥匙打火,发动机瞬间发出令人热血沸腾的轰鸣声。
像夜深时,寂静的城市道路上呼驰而过的百万跑车。
唐瑶利落上车,季岑捏住离合,脚踩挂档,摩托车像弦上的箭一般发射出去。
驶过茶园。
木屋前挂着潦草“季”字的木牌,在疾风中,哗哗作响,同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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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必经的盘山公路后,摩托车在城乡公路上减速,一路在牛羊的招呼声中回到了办事处。
唐瑶这会儿才注意到,办事处的地址是一户腾空了的民房。
房子被四周高大的银杏树遮蔽,前排人家与后排人家隔着上百米的距离。
整个村庄都坐落在树林里面,被几十年历史的银杏树荫,浓浓地掩盖住。
这际日城的村民们恍若隐居在深山里。
过着与世隔绝的慢节奏生活。
办事处原木色的木门上,挂着把拳头大小的铜锁。季岑从裤袋里摸出把拇指大小的银质钥匙,对准锁眼伸了进去。
轻轻一拧,锁便打开了。
季岑推开木门。
昨天傍晚时分,没来得及细看的房屋布局,便完全呈现在唐瑶面前。
四四方方的院子,围出个天井来。
南北方向,各有三间堂屋。
东西方向是围墙,围墙里侧迎面修了两间简易的铁皮房,很像虞城路边建筑工地上常见的集装箱。
天井下面有一处深水井。
吊桶拎上来的水,冬暖夏凉,当作生活用水。
季岑指着正北的屋子,对唐瑶说:“你住那屋。”
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