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收下贺礼, 连忙将人请进府,坐上等座。
玩耍的两位小殿下见此, 亲昵的迎了上去。
那日回来后,谢晚清和十二皇子的事情亦传到昌安帝耳朵里, 后来不知在御膳房发生了何事。不过半个时辰,十二皇子被叫去训话, 连带十二皇子的母妃都被罚俸禄, 足月不准离开后宫。
许是昌安帝随着年龄大了, 也心觉对二人亏欠,命人重新修葺宫殿, 接连赏了不少宝贝。
一下子,二人地位在宫内水高船涨。
之前背地里欺负过的人则战战兢兢, 生怕谢晚清抬剑放到自己脑袋上。
朝中皆知,太傅与太子亦师亦友,眼下太子不在。众人目光微顿,落在面容昳丽, 仪态万千的太子妃身上, 陷入沉思。
沈桑坐在那处, 眸光流转,眼角余光扫过众位大人命妇神情。
来了许久,却自始至终无人上前与她过问。
那日谢濯说让她带着贺礼前来参加宴会时,沈桑惊诧的看着他,心中讶然。
谢濯没再多说,转而吩咐陆一呈上贺礼名单让她过问。
她要是再不明白谢濯是什么意思,那真就蠢到家了。
入东宫两月有余,沈桑不曾在外人露面,如今谢濯却是给足了她面子,也让世人知道。
沈桑是他谢濯,是东宫认可的太子妃。
想到此处,沈桑心底微暖,唇角勾起,笑的明媚。
如魅如惑,令不少看过来的男子都迷了眼。
一双修长好看如白玉的手出现在眼前,指间捏着道明晃晃圣旨。
“这是……”沈桑抬眸,不解看向太傅。
傅之向笑了笑,道:“微臣想了想,在座之人,没有比太子妃更适合念这道圣旨的人了。”
不等沈桑开口,傅之向将圣旨放到沈桑右手侧,随之示意众人安静,低沉动听的声音缓缓响起:
“诸位,太子妃有话要说。”
众人一愣,纷纷禁言以待。
沈桑不懂傅之向为何要让自己念这道圣旨,可这般多人看着,她只好起身,舒展开圣旨。
黑纸白字的内容让她愣住。
“太傅傅之向,孙将军之孙女孙幼薇听旨。”
沈桑唇角带笑,声音清脆如铃,婉转动听。
傅之向掀起袍子在下方跪下,其他官员见此,也纷纷效仿。远处的孙幼薇眨动的眼眸,疑惑的看着眼前。
“奉天承命,陛下若曰,太傅忧国忧民,劳心社稷,孙将军之孙女端庄淑睿,知书达礼,敕赐孙氏女为一品诰命夫人,择良辰吉日,二人完婚。”
傅之向接过,起身,“微臣谢恩接旨。”
沈桑压低声音,道:“太傅大人,此行,我便将妹妹托付与你。”
“微臣定不负幼幼。”
孙幼薇听完,小脸懵懵的,婢女扶着起身才似回了神。
小姑娘红了眼眶,尾角红红的,贝齿咬着唇,转身小跑离开了太傅府。
傅之向连忙唤人前去追上。
不知是谁低声哀叹了声,“完了,太傅大人少不了要挨揍。”
“……”
周遭静悄悄的,这一句话可谓是听的清清楚楚。
那大人也方知说错了话,捂住嘴,心虚的看了眼傅之向,低头躲到了同行官僚身后。
他方才说的,明明就是大宛人尽皆知的真心话。
孙老将军一生戎马,守卫边疆,儿子儿媳也死在边关战乱中,只留下年幼虚弱的孙女养在皇都。如今得知孙女要嫁做人妇,岂不是要吹胡子瞪眼的赶回来。
傅之向轻咳两声,面色闪过尴尬,唤来小厮,继续招呼着众人赴宴。
宴会结束后,沈桑知晓孙幼薇被带回府,没再多问,带着白芷回了东宫。
却不想谢濯正坐在临华殿内,目光落在书上,捻起的书角迟迟未翻过一页。
倒像是在出神。
“殿下。”沈桑轻唤了声。
谢濯回神,合上书,道:“太子妃回来了。”衣骅
沈桑屏退下人,替二人斟了杯茶,旋即坐下,道:“臣妾记得,殿下平日这个时辰理应都在书房处理公务。”
谢濯“哦”了声,随口道:“今日朝中无他事,且父皇正在怒气,孤且不进宫打扰。”
谢濯点点头,没再多问。
二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谢濯只待在那处何处,也不起身离开。
沈桑虽说不出赶人走这种话,可也没了初来时的拘谨疏离,转而起身拿过放在桌上的针线活,轻垂眼眸,指尖捏着细线儿穿过针孔。
银线穿过香囊,勾勒出Jing致绣饰,祥云翻卷着花边,点点星光璀璨。
谢濯盯着她的动作看了会,抿口茶,道:
“太子妃的手真巧。”
谢濯忽然一句,险些让沈桑捏着针尖的手刺到,她道:“夏日蚊虫甚多,叮咬一口疼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