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国旧帝驾崩,新帝匆忙登基。
与之相比,穿越者逃狱仿佛成了件小事,彼时雷厉风行的抓捕,此时已被轻轻放下。
转眼三年已过。
三年,足够武旭忘怀父皇去世时的悲伤,在大臣的协助下将从武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三年,足够武约在自己的封地江东站稳脚跟,带着秦思语把江东各地都逛了个遍儿;
三年,足够秦夫人消除与秦思语的隔阂,与秦相和离后,毫不留念地搬到江东自己女儿的住处。
三年过去,武约孝期已过,原本都已看好了吉日与秦思语完婚,结果临近婚期,武约听闻某地有一十分灵验的姻缘庙,算算时日,拉着秦思语就赶过去了。
嵯峨的山峦间,有一片青竹林。姻缘庙掩在竹林当中,通向姻缘庙的小路崎岖,路旁无人打理的杂草藤蔓缠绕成一团。整片竹林里,暗处不见天日,明处也只能瞧见晨曦中的潋滟青光。
几人默不作声地赶着路,秦思语这时突然出声:“歇歇再走吧。”像是对武约商量的语气,可两个护卫已经麻利地动手将背上的包裹卸下来,准备拿毯子铺在一处稍微平整的地方了。
几年过去,秦思语早已不复当年的娇气,自然不会被这条上山的小径给累到,只是她总不免担心武约的腿——武约的腿自从伤过后就落下了些许毛病,站得久了就容易犯疼。
武约颇为无奈地任由秦思语扶着坐到铺好的垫毯上,与她聊些这些天听到的乡野异闻,最后叹口气道:“我还怪想陈利然的,他最擅长说这些真真假假的故事。”秦思语知道他们关系一向挺好,自那场无妄之灾之后,再也没了陈利然以及其他人的消息,今后或许也无缘再见。
“走吧。我也歇够了。”
武约捏了捏腿,径直站起身,紧接着伸手拉起秦思语。
虽说早料到离姻缘庙已经不远,谁知路到尽头,拐了个弯儿,就到地方了。
竹林在拐角处乍然分开,空出来的地上种了些花草,显然常有人打理。花草尽头,就是那座近来名气颇大的姻缘庙。
庙里只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老和尚在偏殿诵经念佛,小和尚见人来了,从供台底下拖出两个蒲团,递给二人几支香,便自顾自地坐到庙门外看起书来。
拜完庙里唯一的一尊姻缘神后,武约走过去问小和尚:“小师傅,传闻这姻缘庙十分灵验,我们方才远道而来,可这姻缘庙怎么却如此普通?”
小和尚盯着书,头也不抬:“可见传闻听信不得。”
“扑哧。”秦思语跪坐在蒲团上,乐得笑塌了腰,见武约看过来,才正了正身子,装模作样地朝神像跪拜。
武约看向小和尚捧着的书,并非是经书,而是一本志怪传奇,怪不得看得如此入迷。
“这书生的杀母仇人非是他后母,而是他父亲,缘是他父亲欲——”
小和尚抬起了头。
“——纳小妾,而其不允。”
小和尚合上了书。
武约微微一笑,问道:“小和尚,这听信不得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传开的?”
小和尚老气横秋地叹口气:“我们这里一直都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姻缘庙,虽说庙里的姻缘神塑得格外漂亮,但也没什么出奇的,总之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少有人来。可是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都说是从别人那里听闻我们庙里的姻缘神很灵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方才着重说到:”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话信不得。求神拜佛要是有用,世人何必劳作求生,日日往庙里逛两圈,岂不是全都不愁吃喝?”
武约忽略掉他后面的那些言语,问他:“所以你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传闻了?”
小和尚瘪瘪嘴,说道:“这种毫无根据的传闻,我丝毫不在意,自然也就不会去了解它的根源——不过,你实在无聊地想要知道的话,可以问我师傅,我师傅说不定知道。”
秦思语走了过来,见武约被勾起好奇心,担心到时万一得不到答案反而失落,于是先安慰道:“就算不知道也不打紧,这一路的湖光山色,已经让此行足够圆满了。”
小和尚听见了,却以为这是对他说的,冷哼一声:“我师傅定然知道!”说罢,小和尚拎着书朝偏殿跑去。
秦思语一愣,武约先笑了:“这小和尚——”他摇摇头,“不过这姻缘庙对客人实在过于怠慢了些,而且我瞧着这庙连姻缘锁都没有。”
秦思语也笑了:“你也不嫌麻烦,每去一处姻缘庙,就挂一次姻缘锁。要是真有姻缘神,人家见我们名字那么多次,早烦我们两个了。”
“那倒不一定,那么多求姻缘的,姻缘神哪儿记得住谁跟谁?不过混个眼熟,但求神仙能够稍微上心罢了。”
小和尚领着老和尚从偏殿走出,武约止住话,与秦思语一同迎上去。
一番客套话之后,三人在偏殿的廊前坐下。
小和尚不情不愿地被两个护卫抓着一起去灶房里烧了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