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黄七短促地说,急步走在队伍最前面,其余人赶紧小跑跟上。慌乱之中,谁也不肯掉队,谁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唯有红绸,特地跑过去捡起守卫掉在地上的长刀,然后越过秦思语,快步跟上前面的人。
亲眼看过黄七的身手后,秦思语想,若是黄七一个人,他一定有办法离开的。但不知为何,黄七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带着这样一大堆累赘。尤其是她自己,简直累赘得不能再累赘了,之前众人较为谨慎,快步赶路时秦思语也能混在人群之中,如今紧急了,众人跑动起来,秦思语才发现她原来是体力最差的那个,于是只能紧紧地跟在队伍后头。
倒是武约,不紧不慢的跑在秦思语的身侧,仿若闲庭散步一般。
黄七耳目过人,带着穿越者们七拐八拐,慢慢地朝武逡军的外围靠近,一时也没碰到任何的武逡军。一些穿越者暂时放下心来,但黄七心里却越发焦急,因为在他听来,周围的脚步声正越发密集。
黄七停了下来,朝后看一眼,武约跟在秦思语身边,低声说着些什么,秦思语微微偏头,似乎很专注地看着他。那时也是,在他不明想法地说了那样一句玩笑后,她看了一眼武约,然后拒绝了他:“谢谢你,可惜我太过娇气,若是……若是有机会寻一地方安定下来,黄少侠可得常来看望,我会很欢迎的。”从黄七到黄少侠,距离仿佛一下子拉远了。就像他们现在的距离。
大家都听到前面传来的脚步声了,有人脱口而出:“怎么办?”不知道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黄七握紧了手中的□□。
只能硬闯过去。
来的只是一支六人小队,约莫他们人数的一半。可惜此时武器寥寥而大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数并不能使他们更占据优势。
几乎是黄七一人以一敌六。
竟然是黄七更占据优势。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但倒在地上的武逡军显然受伤更严重。
穿越者们自觉地捡起武器,跟上前面的黄七。这对武逡军刚一见到他们时便已吹响哨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更多的武逡军正在包围而来。
秦思语与武约落在队伍最后面,武器都被前面的人搜走了,他们什么都没得到。
再一次遇到更多人的包围时,不少人的身上开始挂起伤痕,黄七的左右支援开始变得捉襟见肘。
秦思语很小心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余人看着是在抵抗,实则且战且退,且希望退得越快越好。所以领头的黄七压力格外大,前面挡着三五个武逡军意图制服他,后面的穿越者们还死死抵着他往前走,让他后退不得,去躲避前面的刀剑。况且,他也不愿意退,少年多少英雄气,还没到总是考虑自个儿利益的年龄。
“呀!”一声少女的惊呼,让他的动作骤然加快,竟然是避也不避左侧砍来的刀光!好在他比那人幸运,左肩撕出血rou的霎那,他手中的刀已划过那人的脖颈。
他惯常不爱用刀,总觉得没剑那般潇洒,之前在牢里关着,他总是怀念自己那把被搜走的剑,但此刻,他丝毫没有想起那把剑,手中的刀无比顺手。
黄七扭转向后,用手中的刀解决了他们的危机。当他面前的武逡军悉数倒下时,他回过头,看见秦思语簌簌地流着眼泪。
那把刀本来是该砍在秦思语身上的,武约一把拉过她,那把刀便砍空了人,顺势斜着滑过秦思语的裙摆,也划过武约的小腿。武约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地抱着秦思语跌倒在地上。
他面色惨白,血从腿上往外直冒,那么多血流出来,蜿蜒着染红了整个地面,秦思语总觉得他大概活不成了,就算不失血过多而死,这个世界连抗生素都没有,约莫也会细菌感染以致无药可救。
武约小时候被花草从手上划了道口子都算是天大的伤,这些天为了义气陪陈利然坐牢,从身上到心里无一不觉得煎熬,但和此时一相比,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爱哭啊。”他疼得难受,但仍是放低了声音安慰掉着眼泪的秦思语,强颜欢笑道:“我没眼花的话,是我的腿在流血,而不是你的吧?难道我记错了?”
有人急急忙忙地靠近黄七催促:“我们快走吧,待会儿敌人越来越多了。”
秦思语无助地抬头,那人避开她的目光,将视线投入沉沉的夜色里。
武约打破了这刹那的僵局:“你们走吧,我走不了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秦思语说的。
黄七看一眼他的伤势,果断地拉起秦思雨:“走!”秦思雨便踉跄着被他拉起来。
虽然四周都弥漫着血腥的铁锈味儿,尤其黄七身上格外浓郁,但黄七的手很暖,很让人安心,秦思雨被他拉起时,没有一丝怀疑地相信,黄七会将她平安地带离这里。
无疑,她想要活下去。武约……他也会活下去的。从监牢守卫的暧昧态度来看,当今圣上仍是很关心他的,说不定守卫一发现他,就会将他抬去医治……秦思雨努力不让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武约那条血淋淋的小腿。
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