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这天早上,起床之后容谨就觉得今天要特别疼,肚子也往下坠着疼,就与蒋舒衍说了,“阿衍,你看我肚子是不是又往下坠了点?”
阿衍扶着他,瞧着他的肚子,已经坠成椭圆,明显一副胎满将产的模样。就劝说他:“我看今天差不多就要生了,要不就告假吧,别去上朝了!”
容谨点点头,他也不会拿孩子冒险,既然不舒服,自然不会逞强。早饭时喝了一碗李大夫特意嘱咐厨房做的粥,就遣人去告假了。
想着走走孩子能下来的快点,夫夫俩就去了院子里散步。此时肚子已经开始往下坠,孩子也在往下走,身下已经出现憋胀感,走了一刻钟,夫夫俩就停下休息了。
容谨正在榻上仰坐,就见谷雨一脸难色的进来了,容谨撑着暖榻坐起身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神情这么不好?”
“夫人,圣人听闻您将要生产,特遣三皇子来看您来了!”谷雨禀告道。容谨皱眉,三皇子来了?
圣人和他年岁相仿,只是比他大上两岁,但成婚早,膝下皇子也逐渐长成。大皇子其生母乃是东宫的一个小宫娥,生了长子如今也不过是个嫔,可见圣人并不属意。
二皇子是圣人当太子时一个妾室所生,可惜早夭。如今的三皇子乃是当朝皇后所生,中宫嫡子,看来圣人是有意他为太子,否则怎么会让他代表自己频繁去臣工家里?
不管是怎么回事,皇子来是种荣耀,只好叫谷雨帮自己穿戴好,扶着自己去前院正厅,拜见皇子。走了没几步,容谨腹中就传来一阵疼痛:“嗯…呃…”
这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个爱动的,如今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将要挣脱束缚,来到这个世界,动得格外频繁,而且不停的往下钻。
就从早饭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容谨的肚子就已经坠到了大腿根那儿,他的腿已经合不拢了,往外叉着,走路也不敢把腿抬高,只能一点点往前挪。
等到了正厅的时候,三皇子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容谨觑着他的神色,发现他神情透着一丝不耐,容谨暗自摇头,到底是个孩子,又被保护的太好了。
容谨扶着腹侧,躬身行礼,“臣下来迟了,望殿下恕罪…唔…”这个姿势对于现在的容谨来说已经十分困难了。
他乃当朝一品,向皇子行礼是容谨尊重圣人的表现,但三皇子就算是皇子却没有封王,也没有入朝,无实权、无封诰。
按理说,是不应该受这个礼或者只受半礼的,可三皇子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受全了这个礼。而且还停了许久才说:“褚大人辛苦了,请起吧。”
容谨扶着腹侧起来,不能摁着肚子,腰侧的衣服被他攥的越来越紧,“呃…谢殿下…”三皇子也不说别的,,也不说让产夫坐下,就这么坐在正座上沉默着。
容谨现在很确定,自己可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这位中宫嫡子,如今这般情势,是他在报复。
他现在这种状况站着,孩子在重力作用下越来越靠下,两条腿在衣物遮掩下也叉开的越来越大,“嗯…殿下恕罪,臣下…分娩在即…恕不能久陪…呃…阿衍…回房…”
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也不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三皇子,就让阿衍扶着自己回房去了。刚走出正厅没几步,容谨就觉得自己身下憋胀感越来越强,赶紧停下来。
“呃…阿衍…不行…呼…呼…肚子好坠…哈…好憋…我想用力…嗯…”说着就在蒋舒衍怀里挺腹用力起来。
见状蒋舒衍死命托着他,看样子孩子等不及要出生了,回宁熙堂可能赶不上了,四下张望一下,道:“阿谨,走,咱们去书房!”
正厅离书房很近,也就是几步路的事,可在去书房的路上,容谨竟又痛了一次,“啊呃——!阿衍…肚子…呼呼…疼…呃…”
蒋舒衍听了更是心急如焚,语无lun次的安慰道:“再忍忍,再忍忍,阿谨,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好不容易连拖带抱的将人带进了书房,刚一进门,容谨就发出一声长啸:“啊——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蹲,“呃…呼呼…呼…阿衍…羊水…”
蒋舒衍顺着他的话往下看去,果然汩汩的羊水正从容谨股间流出,不一会儿,就洇shi了一小片地板。
他将容谨又往前扶了点,让他双手拄在书案上,自己则反手将书房的房门关了,之后马上将容谨身下的衣物褪下,蹲下帮阿谨检查产口。
产口经过刚才的折腾已经开全了,而且他的手指已经可以触到孩子的头了。
就将这情况说与容谨听,“阿谨,孩子已经下来了,产口也开全了,胎位很正,没事,你顺着宫缩使劲就行了!”
容谨虚弱的点点头。此时容谨身下未着寸缕,两腿叉开,拄着桌子,撅着tun部,这姿势着实不雅,容谨很是羞怯,连力都用不上。
眼看妻子又羞又急,使不上力,又怕他羊水流失过快,蒋舒衍没办法,只好趁着他宫缩的间隙,将妻子扶到了榻上躺下,又叫谷雨回后院多拿了几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