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年后开朝,人们再次看到褚容谨的时候,他已经有孕四月有余,孕态初显,绅带只是松松的系在腹上,小腹凸出。明眼人一眼就能发现有了身孕。
不过现在人们没空理睬容谨的这些小事,毕竟在那些大人物看来,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侍郎,不值得太费心思,京城仓储案还没完全结束,众人眼睛一直盯着那儿呢。
容谨也不在乎,只是照常上下朝,照常去衙门坐班。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 、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其内部办理政务按地区分工而设司。各司除掌核本省钱粮外,亦兼管其他衙门的部分庶务,职责多有交叉。
其司机构按地区划分为十四个清吏司,并设有俸饷处、现审处、饭银处、捐纳处、内仓等机构。
而户部内的行政事务则由南、北档房、司务厅、督摧所、当月处、监印处分别管理。
隶于户部的机构还有掌铸钱的钱法堂及宝泉局;掌库藏的户部三库;掌仓储及漕务的仓场衙门。
如今户部衙门尚书、右侍郎被抓,衙门里只有褚容谨一个能主事的人,自然事忙。容谨有孕在身,又对部内事宜并不熟悉,每日都要将账册带家回去看。
晚间容谨在书房翻看账册,他现在才开始接触,他的幕僚就建议他从最简单的、也是最不可能造假的全国人口户籍开始看起。
他已经连续看了好几个晚上了,蒋舒衍在卧房等他不到,就去了书房找他。抚上他圆润的胎腹,“阿谨,你都看了两个时辰了,你不累,孩儿也要累了!歇歇吧!”
容谨将账册放下,看看天色才发觉,竟已经这么晚了。也将手抚上小腹,“他现在乖得很,看的有些入神,若是你不来,我都不知道竟已经这么晚了。”
蒋舒衍将他手里的书册抽出来,扶着人起身,“公事是永远办不完的,咱们去休息吧!这样明天才有Jing神继续看啊!”
“嗯。”容谨应了一声,起身刚想往外走,突然又停住了。“怎么了?”蒋舒衍不解地看向他。
褚容谨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没说话,只让他感受。忽然舒衍感觉掌下一动,就像一条小鱼从掌下划过。
“阿谨!他动了!他动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爹,但每次感受这种新生命即将诞生的美好,总是觉得很神奇、很兴奋。
容谨见他欣喜地来回抚摸自己的肚子,嘴角翘起,微微笑了,又撑着腰刻意将肚子往前凸了凸,方便他摸,好一会儿舒衍才平静下来。
之后,夫夫二人就回房休息了。没过几日,圣人在下朝之后于御书房召见褚容谨。
圣人问:“子严近几日在忙什么?”
“回圣人的话,臣下最近几天一直在研读我朝的人口户籍登记书册,书册繁杂,进展不快。”容谨微微弯腰稽首。
圣人见他肚腹处已经明显凸起,就没叫他维持这个动作,而是叫了起。“子严,你身子不便,此处也没有旁人,不必太过拘泥。”
容谨直起身来谢了恩,虽然圣人这么说,但容谨也不会忘记自己臣下的身份就是了。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圣人气色,果然不怎么好,看来外间传言圣人前段时间病了是真的。
“人老了,毛病就都出来了!”圣人似是发现了他的观察,自己开口道。
“圣人千秋正盛,何言年老?您乃万岁之躯,自能逢凶化吉!”褚容谨躬身道。
圣人在褚容谨看不见的地方无言笑了笑,都说万岁,谁又能真的活一万岁?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
自从年前京城仓储案案发,被镇国公、安国公两个狂悖之徒的言论气得晕厥之后,自己的身体已经江河日下了。
太医都婉转地说,需要平心静气,否则与寿数有碍。可当皇帝哪有能平心静气的呢!不过好在不是得了什么立刻就会没命的病,自己应该还能活几年。
想到这儿,圣人又振奋Jing神,总不能给太子留个烂摊子,于是对褚容谨说:“今日召子严来是有事要你去查。”
“臣听旨!”褚容谨躬身,准备接旨了。“把户籍人口先放一边,你去查查户部近十年的账册以及实际库存,看看究竟有多少差别,多带些人去,快些查!”
“臣,领旨!”见圣人没有别的吩咐,容谨就告退了。
出宫之后,他就去到了户部,召集下属及其属官,说明了圣人旨意,之后就将户部十年来的账册封存,准备明日开始查账。
褚容谨查账是用了两套班子,一是户部属官,一是从各处借来的经年账房,一本账册要查三遍,两边各一遍,之后一起核查一遍,查过之后会将账册誊写一份。
容谨则拿着核对过的账册,仔细验看着上边的收支情况。他会将上边存疑的的账目誊写到一张纸上,准备之后再与相关经手官员一一核对。
看了有一阵子了,容谨觉得腰有些酸,就揉了揉后腰站起来在屋子里转起圈来。此时他肚子还不是很大,只是在绅带的映衬下凸起一个细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