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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祭司手中的银弓,坐在柱顶的男子反而挺起胸膛,带着一丝嘲弄的笑
意盯着她,浑然不把她的弓矢放在心上。
就在月祭司松开弓弦的一刹那,她手指忽然一抖,那枝光彩流溢的法箭歪歪
斜斜地弹离银弓,未及地面就失去了踪影。
男子放声长笑道:「月祭司乏了,连月神弓都拿不住了。」
月祭司脸色苍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双手。就在她发箭的刹那,这双
手令人无法相信地背叛了她。她心念电转,随即展目朝子微先元看去。
旁边的子微先元古元剑剑气纵横,将专鱼逼落下风,但专鱼畸形的左臂力大
无穷,虽然身上不时中剑溅血,仍狂叫着缠住子微先元厮杀。
子微先元上衣已经扯掉,露出充满韧性的蜂腰和宽阔的肩背。但在他腰后,
刚被古元剑划开的伤口赫然已经愈合,被他断然毁去的血咒不仅形状全复,而且
开始充血发亮。而这一切,正在激斗中的子微先元毫不知晓。
「诡予血咒,焚及九幽,」男子漫声道:「东土西水的鬼神,北原和南荒的
游魂,都将受我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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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祭司肌肤像被抽干鲜血一样变得苍白,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不住战栗,
那尝到她鲜血美味的血咒正在疯狂地侵蚀着她肌体、血肉还有灵魂。
噬魂血咒源于上古使用人祭的巫法,是南荒最诡异神秘的妖术之一。使用人
血为媒介的咒语一旦发作,受害者的灵魂就会被吞噬,除非解除血咒,否则整个
人将形同傀儡,只留下操纵者的意志和肉体的本能反应。
银弓从大祭司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子微先元回过头,眉峰顿
时一跳,他一剑劈开专鱼,飞身向后掠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月祭司。
「大祭司!」
子微先元的吼声使月祭司散乱的灵识略微凝聚。她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子
微先元,然后说道:「如果我银弓在手,个要杀的就是你……」
子微先元一愕,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血咒已经愈合。
月祭司吃力地推开他,说道:「快走。告诉碧琴,不要回来。」
子微先元倒转长剑,毫不犹豫地再次划开血咒,那些闪烁的符文顿时黯淡下
来。他挑眉说道:「大祭司莫忧,待在下杀了这两个家伙,再想办法解除血咒。」
那男子厉声道:「想杀我子微先元,谈何容易!」
子微先元用布条把剑缠在手上,指着他不屑地说道:「像你这种货色,能在
我剑下走过三招,我立即自尽。」
那男子嗔目而视,半晌忽然一笑,点头道:「莫说三剑,就是一剑我都接不
了。不过我子微先元何用出手?」他转头看着月祭司,笑道:「也许替我出手的,
会是美貌的大祭司。」他面带微笑,牙关却暗中咬紧,似乎对月映雪有着刻骨的
恨意。
子微先元腰后,刚划破的血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每一个血红的符文
合并起来,便随即闪亮。即使他自残式地不停破坏血咒,也支撑不了太久。
月祭司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嫣红,说道:「没用的。你若离开,我还能多支
撑片刻。」
子微先元一听就已明白,这血咒多半有发作的距离。他当机立断,旋身弹起,
飞身朝身后的甬道扑去。专鱼狂吼着追来,正在疾退的子微先元足尖在地上一点,
身体倏然弹回,他长剑贴在腕下,从肘后射出,一剑刺穿了专鱼肌肉累累的左臂,
剑势所及,更击碎了他的护身重甲,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深及肋骨的伤痕。
子微先元一剑重创专鱼,接着再次换气,没有丝毫停顿地掠入甬道,接着听
到甬道外破门而出的震响。
仿佛隔绝在另一空间的月神祭坛恢复了平静,天际一弯月牙洒下幽幽的银辉。
男子望着子微先元消失的甬道,抚掌道:「好快的身手,让我想留都留不及。」
专鱼咳了口血,然后佝偻着身子朝地上掉落的银弓走去。他身上的青铜厚甲
被古元剑刺穿数处,一路滴下发黑的血迹。他俯身正准备拣起银弓,一支莹白的
箭矢斜刺过来,把他巨大的手掌钉在石阶上。
专鱼的怪叫声中,大祭司风姿绰约地站起身来,她拢了拢发髻,然后张开右
手,月神弓灵物般飞起落入掌中。
月祭司提弓瞄向柱顶的男子,一面凝聚精气,一面道:「甬道并未开启,你
们是如何进入此地的?」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忧惧,即使面临血咒随时都可能发作的险境,她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