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著咒語轟向我的藏身處,或是邪惡光束飛嘯過我的頭。什麼都沒發生,我沿著牆壁往下挪動了一兩尺,接著越過頂端偷看。我沒看見我試著擊昏的那個食死人;我希望這意味著他被擊中,然後有人把他拖走了。我對另一名鄰近的食死人投了另一道昏擊咒,在他倒下時滿意地微笑。
不幸的是,這獲得了另一位食死人的注意。我認為從他戴的面罩和他的腔調看來,有可能是安東寧.杜魯哈。我們開始互扔咒語,有那麼一下子,我除了我們的決鬥外什麼都沒意識到。
突然間,一抹身形從一輛停著的汽車後方衝了出來,將自己扔向我的敵手。他們變成翻滾、爭鬥著的黑色織物,跟熟到不能再熟的棕色皮革的一團。
「雷木思!」我大叫著。「見鬼的快離開這裡!」
他沒在聽。反之,他在食死人身上起了身,一隻膝蓋把戴面具的男人釘在地上。他在他用他魔杖尖端抵著那名食死人的喉嚨時,像狼似地低吼出聲。
我翻過牆壁跑向他,在我狂奔的同時發射保護咒語。一兩個咒語擊中了我的隱形護盾,形成一串串的銀綠色火花。
雷木思沒抬起來頭來。反之,他吐出了一道有時候被稱作微閃的惡咒咒文。那名食死人在雷木思的腳下斷斷續續地抽搐。而面具,則在他的發作下,從那名男人的頭上脫落,對我證實了我是對的──那是杜魯哈。
「你見鬼的在搞什麼?」我抓了狂似地大叫,感覺到電的脈衝從咒語和倒下男人的身上一陣陣傳出。
雷木思在他收起那道咒語的同時,將他更多的體重倚上了他膝蓋;那個食死人喘著氣呼吸。雷木思的牙齒在咆哮中暴露出來,每一束肌rou都繃得緊緊的,使得他的形體看起來更加銳利──也更野性──與平時相較之下。
「幹,雷木思!快住手!」我下著令。我伸手出去抓住他肩膀上的皮衣。
他把他自己從我的緊握中抽開,他轉過他的頭狠狠斥道,「我就快殺了那混帳了!」在我心中對他是認真的這件事毫無懷疑。
我可以在他湛藍雙眼瞧見金色閃爍其中,而我的心臟頓了一下。我霎時間意識到,糟透了的處境已經變得極度危險──而雷木思,在這當下,是難以捉摸的。「你沒有殺了道夫或貝拉,而且他們該付出的代價更多!」我駁斥道,緊緊抓住略過我心頭第一縷幾乎不合邏輯的想法。
「你知道他應得的!」雷木思堅持地說,將他的雙眼調轉回食死人身上。他用他的魔杖更加深刺入那男人的喉嚨。食死人發出奇怪的咯咯聲。
恐懼以寒顫的型態沖刷下我脊椎。杜魯哈是個邪惡的殺人兇手──傳言所說──而且不論雷木思想對他做什麼都,很有可能確實是他應得的。但是我的朋友,恰好是狼人的這位,思路正不清晰。他沒有記起來殺了這男的,會給他帶來他自我的死亡。「把他綑起來,然後讓正氣師帶走他!」我堅定地說著。「該死的,月影!要是你殺了他,魔法部不會憐憫你一分一豪的!」
「幹他的食死人王八蛋也沒有憐憫!」雷木思咬牙切齒地說。
就這一次,邏輯在他身上一點作用也沒有。他在這狀態下不會講道理的。我得要想出點其他的東西。
「月影,要是他們宰了你,那會要了我命的,」我低語道,不在乎受困於雷木思長腿下頭的食死人怎麼想。「而且他們會殺了你的。好好想想!」
雷木思彈了一下,再次抬起他的雙眼對上我的。飛快地,他眨了眨眼睛。「天狼星──」
「我現在不能失去你了!求你,雷木思!別這麼做!想想你正在做什麼!」我朦朦朧朧地意識到,我幾乎是在絕望中嘟囔了。然而,我的恐慌終於開始滲進了他的認知中。我可以看見狂怒散去;困惑與擔憂,還有憤恨,閃過他的雙眼及他的臉龐。我加壓這個機會。「如果你死了,」我最後輕柔地說著,「我會隨你去死,因為我不會讓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帶走你。」
他倒抽了一口顫抖,深到足以使我以為,他從我開始說話後就沒有過了。他的雙肩垂下,然後我望著那金燦退去,直到那裡僅僅剩下天籃。「繩繩禁,」他嘟噥道。他在繩子自行環繞住杜魯哈的四肢跟軀幹時,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幹得漂亮。」一道粗啞的聲音在我身後說著。依舊在滿是腎上腺素與擔憂下,我旋身過去,防禦性地舉起我的魔杖,即便那道聲音很好辨認。阿拉斯特.穆敵的魔法眼睛正鼓譟地瘋狂旋轉著。「除憶師在路上了,」他告訴我們。「會花上要命多的時間,而且我不要你們倆在這。回總部去──我的意思是直接回去──然後待在那兒。我會處理好那個的。」他比了比杜魯哈。
我點點頭,然後同意地督囔。我一把抓起雷木思,在我轉身時把他拉向我,然後在我腦海中描繪出我們的目的地。片刻後,我們就在總部後方的巷子裡了。
雷木思立刻把他自己從我身邊推開,跌跌撞撞地站好。他的呼吸短促,一層薄汗自他蒼白的肌膚上冒出。
「月影?」
「天啊,天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