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敵洪亮地吠出大笑聲。「我或許會就那麼做。」
「問她是否道夫也正在跟佛地魔睡吧,」雷木思咕噥說。我以為這小聲到只有我聽得見,但是穆敵又大笑了起來,還在雷木思的肩膀拍了拍。雷木思很不典型地從那粗暴的接觸縮了下。我好奇是否狼依舊在接近雷木思意志表面處躡手躡腳,而且他還記得穆敵,又或者昨晚的事件仍然使得他容易受驚。
用過茶與蛋糕之後,雷木思訴說了他對於前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觀點。他不記得太多。直到他聽見我在酷刑咒之下尖叫,人類意志才隨著迫力和閃電般的速度打醒。那很快,他說。他突然間意識到貝拉正站在我上方,而道夫倒在了他旁邊。那只是穆敵給予我們的眾多訓練時數幫了雷木思反應過來,使用驅除咒把貝拉從我身上推開。
「同那迅速程度,你就回到了你的人類心智?」艾加.波恩問道。
雷木思猶豫了下,接著點點頭。
「你不記得那之前的任何事情?」
「不完全,不。」月影藉由啜了口茶水而停頓了會兒。「在那之前的所有事情就是模糊一片。」
「你記不記得被雷斯壯的咒語擊中?」
雷木思沉穩地對上波恩銳利的目光,然後說了謊。「不。」
波恩往前傾身,他的雙眼因為好奇而發著光。「你知道那是什麼咒語嗎?」
「我不記得被那打中了,」雷木思淡定地說著。「要是我知道那是什麼,我又怎麼記得住?」
「可是你記得截至那以前的所有事情,對吧?」穆敵問著。「布萊克,你們兩個對他記得和不記得什麼談論得夠多嗎?」
「別擔心,路平,如果你不記得在你過往發生過的事情,」波恩在我可以回答前說道,「那注定會成為空缺的。這就是那道咒語的效用:摧毀你的記憶,一點一滴。你像隻狼一樣生活了三個月的事實,或許會使其更糟。」
我看見雷木思的眉毛垂了下去,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起來。
「你記不記得你雙親的名字?」波恩問。當雷木思正確地回答時,即便慢了點,波恩立刻對他發出下一個問題。「你記不記得你在哪裡就學?」
雷木思給了他一道困惑的注視,但回答了,「霍格華茲。」
「你記不記得你朋友們的名字?」
我向前靠去,擋住波恩視野裡的雷木思。「這有必要嗎?」
「最好現在找出來他忘掉了什麼。只有這樣他才能著手重新學習。你想要他任憑魔法部或食死人擺佈,因為他無法記起重要的事物嗎?」
「不要緊的,」雷木思咕噥道,將一隻手輕放到我手臂上。
我不甘願地坐回去,讓波恩繼續。
「你朋友們的名字,路平?」
「詹姆、彼得、天狼星,還有莉莉。」
穆敵開口說道。「你的雙親現在住哪?」
雷木思的雙眼突然在他於思考中忘卻自我時閃躲起來。
「月影?」我督促他。
「我不……」他停了下來,然後看向我。「石造的屋子,對嗎?」
他不記得這件事嚇到我了。就我所知,或許有些事情他不會記得了,我從未想過他會忘了基本如他的雙親──和他──在過去住了五六年的地方。
我企圖維持我的語氣輕鬆,所以他才不會知道我有多焦慮不安。「不對,那是前一個房子。這個是白灰泥跟黑樑柱蓋的。記得嗎?」
他的雙眉微微低了下去,然後他低噥道,「不,不完全……」
「那你在倫敦的公寓呢?」穆敵問著。「你記得那在哪嗎?」
這是雷木思拖延的經典手法,啜一小口的茶,接著做一個輕率的發言。「那肯定不是在──」那裡有著幾秒鐘的遲疑,「──騎士橋。」
「我都負擔不起騎士橋了,」我嘲諷著,希望讓他的話看起來像是個玩笑,而不是個實際上是的赤裸裸迴避。
穆敵全都看透了。「住址,路平,」他命令道。
雷木思閉上他的雙眼嘆氣說。「我不知道。」
還有更多的問題,有些雷木思可以回答,少數幾個他沒辦法。我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憂慮在他意識到特定資訊碎片從他記憶裡徹底消失了之時,成長著。我在桌下伸出手去,擱置在他的腿上,希望可以安撫他。我想要停下詢問──我確實試了幾次──但是穆敵和波恩倆都駁回了我,告訴我雷木思得要察覺到他不知道的東西。
我猜這是對的。穆敵並不是那種故意對某人造就尷尬或痛苦的人,除非他們是黑巫師,或者他們耍了他一把,而他也只是一報還一報。他總是站在雷木思那邊,要是有任何人質疑我朋友的忠誠的話。
依舊,這沒讓我感覺好一點,對於了解到隨著每一個『我不知道』,或每一次對名字或特定字詞的支吾不定,雷木思正越來越彎起背脊,越來越縮進他椅子,看起來愈加挫敗。
問題在穆敵和波恩領著雷木思過過他應該要知道的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