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老家,习惯了坐车的陆简已经不再会晕车了,他也褪去了儿时的毛躁,不再会对沿途某处风景指手画脚。
少年很好地学会了藏匿心事,只有到了地方,见到前来接人的豆豆姐弟,才微微露出些内敛的笑。
“长高了。”豆豆姐打量他,在鼻子处比划了下,“上次见,你才到我这里,现在已经快和我差不多高了。”
豆豆姐也在长个子,她的身高远比同龄女孩高出好多,但陆简几乎快赶上她,说明这一年,陆简发育迅速。
陆简笑了笑,视线扫过豆豆姐的脖子,微微一怔,他不敢胡乱猜测,但豆豆姐也太男人了,脸部锐利的轮廓像,连喉结都像男人。
盯着一个女孩长时间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陆简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豆豆身上。
年龄越大,豆豆智障的症状越明显,他始终跟在他姐屁股后面,小尾巴似的寸步不离,豆豆的两眼珠不听使唤的无法聚焦到一点,不过不妨碍他看人,他还记得陆简,会傻乎乎的边笑边叫他哥哥。
回来后陆简的心境毕竟不同,换言之就是拘束,不知该怎么正常表现自己。尤其当豆豆姐还同哥俩好那样挽着他肩膀,陆简胸腔里的那一颗心为了印证他的猜想般热切而激动,心悸“唰”地比夏天的雷暴还来得更为迅猛,“咚咚咚”的心跳似重鼓,一下下狠敲陆简的大脑,他缭乱了,比一百只蜜蜂在狂舞还要缭乱。
只要陆简和豆豆姐处在同一空间,呼吸同一片空气,陆简就会Jing神亢奋地胡思乱想,只要豆豆姐一个动作,他跟中病毒一样情绪波动异常,没法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要去看。
陆简烦透了这种喜怒哀乐都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他刻意避开豆豆姐弟,避开长辈,一个人在田埂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兜兜转转,最后止步,侧目望,苹果树沉默在沙沙作响的风里。
晴天转Yin,黑压压的乌云从远处袭卷,疾风带着骤雨迎面而至,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绿油油的层叶空隙坠在陆简的鼻尖。
冰冰凉,陆简摸了下,远眺墨水晕染的浑浊老天,琢磨这雨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小了。
他没带伞,也不着急,陆简本身就没有要走的打算,他在等,等雨停了,那时,他心也该静了。
没过一会儿,他远远看到一柄红伞款款而来,和它主人的泼野绿裙相得益彰,一副花红柳绿的好景象。
陆简微微坐直,目光黏在那红伞上,难舍难分,直到伞行至跟前,簌簌的水滴砸在他脚跟前,他才有意识的缩回脚,嘴角压抑不住地向上勾,“你怎么来了?”
“来接某个没带伞的蠢货。”豆豆姐无语地收伞,“坐这干吗,行为艺术?”
“吹风。”陆简拍拍自己边上的空位,仰头看她,“坐?”
豆豆姐不扭捏,挨着陆简坐下,吹过裙摆的风是凉飕飕的,吹散了盛夏的炽热,但空气还是闷的,shi哒哒的水汽黏在身上,比水果糖上的糖浆还粘稠。
陆简垂眸在捣鼓手边随便拔来的狗尾巴草,豆豆姐观察了会儿,手痒痒,忍不住戳他脸颊,“你心情不好?”
被抚过的脸颊滚烫,陆简手一顿,加快速度三两下缠好草,把做好的草狗举到豆豆姐面前,“送给你。”
豆豆姐新奇, “这做的什么东西,兔还是猫,我怎么看不出来。”
她想拿,陆简没松手,脉脉凝视着她,而后五指转握她的手腕。
“你这…几个意思?欠揍?”
豆豆姐暗中较劲儿,陆简始终没放手,他的喉咙上下滑动,反复挣扎,最终鼓足勇气正视她的眼睛,“豆豆姐,我能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