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仲春,各种花木次第抽芽吐蕊。
王府后花园中,青焕正陪着易冲饮酒赏花,忽有侍从来报,三王爷青炯前来拜访。
青焕挑了挑眉毛,道:“哦?这可真是稀奇,平时跑得不见影儿的人居然来登门拜望兄长,本王没有听错吧?”
侍从觑着他的脸色,见不是生气的样子,便笑道:“果真是三王爷来了呢,三王爷不待小人通报,自己就进来了。小人紧跑着来通禀,只怕马上就过来了。”
正说话间,只听一阵清越的笑声传来,少年男子生机勃勃的声音活泼地说:“二哥可真冤死小弟了,小弟不过是想着你与二嫂正在浓情蜜意,不好过来打扰,怎么在二哥嘴里就成了不见影子了?二哥若是不嫌我吵闹,今后我每天都来串串门子,若是二哥有公务要办,我就陪二嫂说说话!”
易冲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花木之间转出一个锦衣少年,那少年生得玉面朱唇,十分俊美,此时口角含笑,眉梢眼角满是飞扬不羁,正是青春年少无忧无虑的凤子龙孙。再看自己,虽比他大不了几岁,但这两年种种经历已经磨尽了自己的锐气,整日心情凄苦,几乎像个老头子了,想到这里,心中未免不是滋味。
青炯乌黑晶亮的眼珠在易冲脸上滴溜溜转了几圈,笑嘻嘻地说:“二嫂的脸色本来虽说不上很好,但也还不算难看,怎的见了小弟忽然不自在了?莫非小弟哪里说错了话,得罪了嫂嫂不成?嫂嫂别气,弟弟给你赔不是了!”
青炯说着竟强拉住易冲的手揉捏起来。
易冲吃了一惊,忙将手往回拉,哪知青炯年纪虽小,手上力道却不小,易冲这一下竟没抽得回来,反而被他握得更用力了。
易冲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感觉自己正被这少年王爷调戏,不想自己竟沦落到这种境地,先是被那魔头强占,又被他弟弟轻薄。易冲心中酸楚,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青焕见易冲眼圈儿发红,便知道弟弟这玩笑开得过了,忙拍开他的手,笑着教训道:“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的,没个分寸,看把易冲窘的!你若再这样,今后可真不敢让你再见他了。”
青炯吐了吐舌头,看着已被搂在青焕怀中轻轻拍抚安慰的易冲,笑道:“二嫂当年也是从万马军中杀出来的,应该很爽朗才是,怎么面皮这么薄,一点小小玩笑就窘成这个样子?好了,谁让我是做弟弟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小弟给嫂嫂赔罪了。嫂嫂别恼,这个送给你玩儿,你若是一直恼着,今后哥哥可就不让我登门了!”
青炯笑嘻嘻地递过一个鲜艳Jing致的歌舞伎玩偶,眼巴巴地看着易冲。
易冲虽见他变成一副乖弟弟的样子,但却怎肯信他,垂下头来只是不理。
倒是青焕笑着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道:“做得倒也Jing巧。”
然后上足了发条,将玩偶放在桌上,那舞姬便动了起来,灵活曼妙地舞着。
易冲第一次见这样Jing妙的机关,虽然心中仍恼着青炯,却也不由得抬眼看了过去。
青焕见分开了他的心思,便同青炯说起了话:“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必有所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是钱不够花呢,还是要我帮着你为非作歹?”
青炯苦了一张脸,懊恼地说:“二哥,你怎么将我说成是败家子土霸王一样?我是真的有事和二哥商量呢!大哥好生奇怪,居然让我们明天进宫给父皇请安,承欢膝下,这真是天上下红雨了!他把父皇看得那么紧,巴不得只让父皇看着他一个人才好,怎么突然让我们去见久违的父皇?我的预感可不太好啊!”
青焕冷哼一声,道:“他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他呢!早早答应过春天要为我和易冲办婚典的,春天过了一半也没个动静,莫非让人等到三伏天一身臭汗的时候不成?你怕他作甚,他若敢算计我们,父皇一定和他闹,若是父皇寻死觅活的,要他怎样他都得乖乖答应,定会作一个世上最亲切的大哥,还怕他反了天去?”
青炯听他语气不善,知道他为了大婚的事心里着急,所以言语间便不客气起来。
青炯心中暗暗好笑,斜睨着易冲,暗道这样一个别扭而又敏感的男人,真不知二哥这样疼他作什么。
但听了青焕的分析,青炯也觉得有理,先不说青葵一向与他们关系很好,单是父亲那一关他就过不去,可是为什么自己心中就是觉得不安呢?
御花园中,青帝看着宫女内宦们忙着安排果品点心,折了盛放的花枝插在瓶中,又移来许多栽种着奇花异卉的花盆,将周围布置得花团锦簇、鲜妍明媚。
青帝含笑问身边的青葵:“今日焕儿和炯儿真的会来吗?朕很久没看见他们了,实在想念得很。”
青葵笑道:“和他们说了未时三刻过来,那时父皇已用过午膳,也休息好了,下午就让他们陪着你说话儿。从前是葵儿不好,没有让父皇享到天lun之乐,今后父皇如果觉得闷了,就召他们进宫陪伴,让他们尽人子之道。”
青帝听他又在自责,便笑着安慰道:“朕有你陪着怎么会闷?只不过作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