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畏寒啊。顾清辉看了眼窗外天色,这大雪怕是一日两日也难消融,正好能捱到年关。于是心情大好,又将衣摆下的汤婆子也一并塞进演月怀里。
“既在同一屋檐下,便是朋友。姑娘也别世子世子地叫了。在下顾菟,小字清辉。”
君子端方,如圭如玉,演月忽而忆起自己面上疤痕,抬手掩了掩,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江演月。”
作者有话要说:
江演月也是个不能回家过年的人,哈哈哈哈
ps:猫妖惜源,还带着前世记忆啊
第77章 山鬼除夕
是日除夕,大雪却不见停。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本该其乐融融的除夕夜,在这世子府中却不见一丝喜气,反倒有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演月窝在书斋里头,无所事事,接连读了两日的话本子,什么世家公子痴心伶人与家族反目,才智书生迷恋狐妖不听世人劝阻终食恶果…故事倒都是些引人入胜的好故事,只是放在现实未免荒唐。
也不知顾清辉从哪儿搜来这么多奇闻轶事,难怪大半夜的不睡觉…若他敢说前日熬夜看的都是这些个话本子,害她冻僵在屋顶上,她保证不打死他!
正念叨那病猫世子,便听书斋外头有人扣门:“姑娘,今日年节,世子命婢子来送新衣。”
“多谢。”演月接了衣衫,心里却犯嘀咕。
这两日又送吃食又送衣衫的,却不见人影。还有之前约好的“随传随到”…真想早些还了恩情,回山门过年节。星沉师姐定做了不少好吃的,云出那臭小子又要气得师傅哭笑不得。
演月走到里间,换了新衣。竹枝暗纹的素色衣裙,内里加了薄薄一层棉絮,领口和袖口坠了厚厚的绒毛,样式虽简单,料子和刺绣却是新奇。衣衫之下,尚有一方Jing致面纱,纤纤青玉枝,正好顺着她面上疤痕延伸,似是而非,叫人看不真切。
这身行头好看归好看,只可惜平日里打架练功,赶路外出,少有消停之时,这样Jing细的衣裳,磕了碰了着实可惜,终归不适合她这江湖草莽的。
演月自嘲地笑了笑,在那金贵刺绣上摩挲许久…罢了,也就这几日,当是场梦吧。
梦未醒,人自醉。
直到演月被刚刚那送衣婢子带到府中前厅,方知今日府中为何压抑。
主座正位之上,坐了一对样貌七分像的男女;而作为府邸主人的顾清辉,却落座下手,喝得烂醉如泥。
“哟,表弟府中,竟还藏了如此貌美的小娘子。”主座之上,身穿华服的男子出言调戏,口中说着些轻浮之语,语气却冷漠疏离,还带着上位者的轻蔑。如今天下,能叫顾清辉一声表弟,还如此嚣张的,便只有永禄公主那些儿女了。
演月不动声色,敷衍着福了福身,那男子笑而不语。身旁女子会意,趾高气昂踱着小步,衣袂翩翩行至演月身前。
“瞧瞧这行事做派,没丁点儿规矩,这通身打扮,哼,故作清高。想来也就是村妇渔女戏子舞姬之流。表弟啊,你贵为世子,这看女子的眼光,实在是俗气了些。”
“臣弟不过纨绔一个,论眼光见识,如何能与二位相比。”顾清辉喝得浑浑噩噩,还不忘吹捧二人,显得又怂又傻,与之前演月所见判若两人。
“月姬,好好学着点儿荣英郡主,这可是我南境第一贵女…”顾清辉语罢举着酒杯,踉踉跄跄向演月走去,荣英郡主嫌弃地旋身让开,临走还不忘踩了顾清辉的衣摆。
演月尚被那声“月姬”弄得有些不知所以,才回神却见顾清辉就这么直挺挺得歪了过来,下意识便出手揽人腰肢,一个发力,人已偎在她肩头了。
“这耳饰色泽,着实衬你。”顾清辉佯装去把玩演月鬓边耳饰,低语道:“那狐妖满心欢喜地嫁给了才子,其家人却灌醉才子,百般刁难,想赶走狐妖。”
?怎得忽就念起了话本?演月推了推顾清辉,却被制住无法动弹。之前听他步履虚浮,想到他体弱多病便没有再查探一番,原是装的!
“那狐妖现了原形,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演月冷脸作答。
顾清辉这才松了演月双手,亲昵地刮了刮演月鼻子:“真聪明。”嘴上油腔滑调,眼中却是苦苦哀求。
演月想着事后再找顾清辉这骗子算账,解决眼前却是当务之急:“你与他们费什么脑子,打不就完事儿了。你求的,不正是荒唐二字?!”左右上头那二位,看着也不是什么善茬,先收拾为敬!
言语之间,演月拔了发间竹枝,甩手向上首二人射出,却被两旁侍卫拔刀挡去。演月顺势一脚踩在刀尖,一跃而起,一巴掌打在刚刚那位荣英郡主面颊上。
厅中瞬时乱做一团,谁也不曾想到,这闷声不响的世子姬妾竟会如此大胆,随行礼官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顶头乌纱都滚得老远。
侍卫们齐齐涌向荣英郡主身侧,演月惊鸿一跃,借着梁上纱幔,落在上首那男子面前,同样也是一巴掌打去,这回却被那男子捉住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