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前,天空中的云像是被灌了铅,即将不堪重负似地要压垮地上的一片钢铁森林。
这是要下雪的前兆。
许从周步履很慢,相机没有挂在她的手腕里,拿着相机的手指节泛红。段弋站在原地等了她一会儿,她还在东张西望,这是她的习惯。
段弋朝她伸手:“这边结冰了,小心滑。”
她不紧不慢的朝他走过去,听见他的提醒才把注意力从四周的建筑移走,把冰凉的手搁在他的手掌心中。
“嘶。”段弋握着她的手,揣进口袋里:“手冰成这样,不怕长冻疮啊?”
学摄影是件需要吃苦的事情,她曾经在雪地里趴了两个小时,只为了拍一组照片,即便是带着手套,两只手也完全没有了知觉,回到酒店半夜就发了高烧。
周蔚苦口婆心让她换了工作,去找个杂志社拍拍模特呆在摄影棚里总比她现在走南闯北来的好。
和段弋说起这些。
他倒是羡慕不已:“我妈巴不得我上天下海,她说这才叫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段弋没把她手暖暖和,反而是许从周冰凉的人把他的手也弄冰了。他没办法,只能握的更紧。
许从周给他支招:“以前盛扬会买nai茶给我暖手,或者在口袋里放一个暖手宝。”
办法是好办法,就是盛扬不是好盛扬。
“提他合适吗?”段弋瞥她,忽地语调变了,里头带着些戏谑:“想喝nai茶?”
“他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有些招可以抄了去撩妹子啊。”许从周说他总之不会亏。
不过既然提了nai茶,回想起来,每次的nai茶还都是红豆味的,明明是李知予喜欢的,盛扬还骗她说什么对身体好。
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看不穿这个渣男的贼眉鼠眼别有用心。
许从周扁嘴,小表情里带着些恼。
这些小表情落在段弋眼里,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顺道帮她把帽子带去来:“这表情,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这话是这个意境嘛?”许从周怀疑的望着他。
他说别计较留学派的语文水平。
许从周笑他:“这不是语文水平,这是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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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酒店的点餐服务电话,他想要的频道也找到了。
还是英雄联盟的比赛,这次好像有他支持的战队,他脱外套的时候还不舍得把目光移走,甚至还评价了一句:“教练终于做了个人,给我们看了点阳间的BP。”
看他要看比赛,许从周先前洗了澡。这时候的澡多半都是敷衍,打shi,涂沐浴露,在冲掉。她头发扎得有些送,导致发梢被打shi了不少。
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洗手池上,站在洗手池前,一抬眸就是一面镜子,目光又落在旁边的衣服上,再穿就是多此一举,她抬手取下一旁的浴袍,睡袍是真丝的薄款,身体的任何一丝细节都被布料用起起伏伏展示出来。
刚出来正巧晚餐送了过来,服务小哥有仪式感的推着小车进来,餐是段弋点的,远超过两人份,小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忽然被打开地浴室门。
房间里三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许从周还没来及退回浴室,自己和服务小哥之间立刻被一道身影隔断。
许从周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偷瞄着被端出来的盘子,只可惜上面扣着餐盖,她看不见。
“你点了什么?”她伸手拽着他衣服的后摆。
“招牌的都点了一些。”只是偏过头一瞥,他眼热的又立刻错开。
深蓝色的绸面,就像是夜色正浓的天空。在绸面的边界处,是白色,坚硬的锁骨,柔软的胸脯,一切都暴露在深低的领口。打shi的头发粘在脖子上,她歪着脑袋,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被地心引力控制着朝着一边,露出纤细的脖子,像是以前他学校里养在图书馆旁边湖泊里的天鹅。
服务生小哥,耐心的将锅盖一个个揭开,并介绍着菜品的名字,让段弋确认无误之后,让他在单子上签了名字。
目送着服务小哥离开,他径直走去沙发旁,把卫衣脱下来,随手扔在上面。视线落在地面上,他没看她:“你先吃,我去洗澡。”
男生洗澡很快,他甚至洗了个头,都用时比许从周短。
她没先吃,拿着叉子坐在椅子上,正在发微博。
只是内容不是酒店的菜,而是今天在一种拍的那张纸条的照片。
他穿的也是酒店的睡袍,同色系的一件深蓝色睡袍,头发被擦得半shi润虽然凌乱,倒是过分的还很好看。卡在成熟和少年感之间,又干净又□□浓重。
菜品很多,都是手册上的招牌。还有一瓶酒,服务生给了两个杯子,可惜一个杯子上有豁口。
许从周往杯子里倒了一些,随后有些满意的点头。
她酒量还可以,启蒙是她小时候家里长辈用筷子沾了酒逗她让她尝。再是白酒泡杨梅,她那时候嘴馋不知道是白酒,连着吃了两个后倒在床上睡了一天。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