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垅笑道:“她不愿意啊。我说什么你都信,这些年你是怎么跟你主公混过来的?”
赵拾之无奈道:“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我这不是相信你嘛?所以是假的?”
岑清垅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诓他的。他都能诓我师姐这些年。我得把这公道讨回来啊。”
赵拾之摇摇头,笑了笑:“岑公子,你啊……”
云星玄已经挣开墨初棠的手好几次了,可他还是再一次牵了起来。
墨初棠虽不信,可仍要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才能安心,“云湖师叔,你师,父真将你许给他了?”
云星玄淡淡的说道:“没有。”
“那他为何这样说?他倾心于你么?”
云星玄一脸疑惑:“为何他要倾心于我?”
墨初棠应声接话:“因为你值得。”那发自肺腑,出自真心的话,竟是不假思索。
说话间一行人已入了世子府,墨初棠走在最后,叫过一个家仆,在他耳边小声说:“放消息给临川王。就说赵拾之身边多了个悄公子陪伴。”
他心中已有盘算,若有人绊住岑清垅,也许云妹妹就可以待的久些。
世子府的规格是参照南朝的皇宫格局建立的,虽是小了许多,但同一般的王府和官宦大户比起来,还是要显赫敞亮的多。
世子府坐北朝南,东南西北各开一门,建筑大体分为三段,前殿,后寝,别院。别院离正门最远,除了零落的几个小房间以外,都是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主要是娱乐休闲之所。也就是那日墨初棠迎娶荀商洛的地方。
阿奴陪着云星玄在院子里绕了一日,直到晚间,她都未曾见到墨初棠,更是没见到青缃玉髓。
两人终是在天黑的时候,一前一后到了寝殿,也就是世子大婚的婚房,唤作棠雪殿。
云星玄问道:“你们世子何时回来?”
阿奴说:“回世子妃,世子在前殿处理政务,一般子时才会回来。”
“子时?那他何时起身呢?”
“不到卯时。”
云星玄盘算了一下,喃喃道:“每日睡不到三个时辰,可有这么多事情做?”
阿奴似是有话要说,可犹豫不决的,云星玄看着她这样子,就说:“你说好了,不要这样,我看着别扭。”
阿奴答话:“世子不仅每日公务繁忙,还要时时刻刻防着刺杀。他入这宅子不过一年多,已经受过好几次伤了。”
云星玄疑惑的问:“刺杀?他不是世子么?”
阿奴无奈的笑了笑:“所以奴家的娘亲,从小就和我说,且能平凡活着,就是快乐。世间皆苦,富贵荣华解不了这苦。”
云星玄听了这句点点头:“你娘亲说的真好。”
阿奴开心的笑了笑,说:“不瞒世子妃,从前世子从未笑过。这两天每天都喜上眉梢的,全府都托您的福,大家都开心许多呢。”
云星玄似是很震惊:“从未笑过?”
阿奴:“从未。”
阿奴推开棠雪殿的门,就退了出去。
一阵肃冷的寒气直冲过来。
云星玄打了一个寒颤,“这屋子,怎这般冷!”
说话间一个白羽披风就围了上来,将她裹在了暖暖的披风里。那人在她身后,隔着披风从身后抱紧了她。
墨初棠将头低下,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暖些么?”
云星玄只觉得耳边一股暖流,苏苏麻麻的,连忙挣开了他的怀抱:“不冷了。”
墨初棠也不在勉强,笑着坐在的桌前,冲着她招招手,“云妹妹,过来。”
云星玄选了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下,她不敢靠太近,她还是不能接受他是陶哥哥的事实,她需要尽快拿到青缃玉髓,离开这里,梳理一下自己已经乱的不能再乱的头绪。
墨初棠看着她躲的自己远远的,心里有些难过,这三年他熬过那么多场生死,只为能有这一天,与她在同一屋檐下。他自问那颗真心从未有过半分的改变,可三年,终是岁月熬不过人心的,现在的他,居然让她满是畏惧和防备。
墨初棠又换做如陶惟衍那样的温柔,深情的说:“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你不要总想着离开我,好么?”
云星玄心想,他又看穿了自己想离开的心。那三年前他怎看不出她的情意,怎舍得离开她呢?
两人就在桌子的距离最远的两点上,面对面,无言而坐。
此刻月光透过木窗格,照了进来。
云星玄发现,他们已经半晌没有说话了,墨初棠看着她,她看着别处。
她似是想改变这样的冷局面,于是说:“听说南朝有五王夺权,我似是明白,为什么你们兄弟五个都争着做世子了?”
墨初棠道:“说来看看。”
云星玄笑着说:“世子府够豪华。”
墨初棠认真的问道:“那日后我若是败了,没了这世子府,你可还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