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玉非寒挑眉看着那人,他也看着面前这两人,忽然额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似乎十分害怕。
玉非寒上前一步把他嘴巴上的东西拿开,那人立刻张口就求饶,“端王殿下,小人昧了良心,求殿下饶命啊,求殿下饶命。”
他们还没问多少,那人倒是先一步自己求饶了,看着架势,难道不用多说,就能知道当年的事?
但显然这个想法过于天真,人家县令求饶是以为身陷险境让端王殿下来救人,而且事情的前因后果竟然是为了一箱银子。
玉非寒听的越多,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神色越发清冷,那幽深的眸子里寒烟笼雾,似是腊月里的江面一般。
县令还在委屈且自责的忏悔当中,顾云杳却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抬手打断他道,“我以为你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看来县令大人并不知道啊。”
这句大人让他浑身一哆嗦,他哪里称得上大人两字,尤其是从眼前这两人嘴里说出来,顿时他心里那一点侥幸之心就彻底石沉大海。
“小人,小人,小人不能说啊。”他不是不想说出来讨好端王,但这话一旦说出,他的命也就完了,他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好好活着,他就知足了。
玉非寒踱步在洞xue里走了走,轻轻的脚步声就像是一记记重拳打在县令的心上,他在王镇城多年,本以为可以躲过去了。
“若本王说那人不足为虑了,你又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县令的瞳孔瞬间放大,眼中的惊惧之色溢于言表,他理解这话的意思,所以他不得不惊骇万分。
但转念一想,既然端王已经到了此处,那人的人却一直没什么动静,是不是就意味着,黎京如今的局势确实有了变化。
他可不是只当个县令这么清闲,为了自己的小命,耳听八方的本事也是有的。
“这,端王说笑了,这怎么可能。”他想伸手去摸一把额上的冷汗,可手脚都被捆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玉非寒的耐心对这些人基本可以当作没有,也不绕弯子,简单丢出一句,“无妨,县令要不说,那便留给别人说吧。”
县令正想松口气,却见玉非寒突然重新看了看四周,“这里作为你的坟墓,也算相得益彰。”
说罢就往外走,顾云杳也丝毫不迟疑跟着也要出去,吓得县令立刻吼叫起来,“端王殿下,殿下,我,我说,求您饶命啊。”
他不说是为了活命,可现在不说即可就得死,还不如搏上一搏,告诉端王真相,说不定他真的可以推翻那人,那他不仅不用再提心吊胆,说不定还可以立上一功啊。
生死关头他想的十分清楚,虽然浑身都止不住因这带些赌的决定紧张颤抖,但县令还是张口说了。
“当年的事是有人为,为那位出谋划策,顾将军算是促成这一事的帮凶,流匪其实,其实并不是自愿的,只是一家老小都在顾将军手里,不得不为罢了。”
顾之曦,顾云杳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对这人她的情感一直很明确,逼死她的人,害死许靖容的人,但她其实并不恨他当初那般逼死自己。
她恨得是他逼走许靖容不够,还害死她,让她不得不把怀疑放在那个疼爱她的许靖容身上。
当年去找玉戎的人是一个身穿黑衣带着斗笠的女子,看不清容貌,周身有一股很奇异的香味,这世间少有见到,县令说到这里时还说可能是自己见识少的原因。
但顾云杳知道,不是他见识少,而是那香确实在世间少有。
当年县令是服侍在顾之曦身旁,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那人去的时候,顾之曦就在当场,所以他也看到了那女子。
怪不得云姬说他们想知道的,都可以问这人。
接下来的一切如他们知晓的差不多,但有一些却不一样,比如当年策划之前,玉戎都是犹豫不断,可却在一夜之间突然下定了决心。
计划迅速实施下来,而顾之曦却在当天不知所踪,玉戎却丝毫不在意,似乎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所以当年那位姨娘也是被人算计了,幕后之人就是玉戎。”这不难想,既然事情要进行的顺利且没有破绽,一个女人的嫉妒最为稳妥,所以才有了母子三人被送去别院,在别院中遭遇流匪。
一切都顺理成章,只可惜玉非寒成了意外,他居然能在士兵赶到之时都还没死,或许这就是天意。
接下里的一切就如同他当年知晓的一般,但结局却远非他想得到了。
“从那之后顾将军就时常外出,有一次小人无意中得知,他去见的那人就是黑衣女子,小人也听一道办差的哥们说过,那些流匪都被推下了山崖,他们一家老小也都死了。”
县令急急的说道,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眼神一直看着端王,急切想得到他的认可,好让他放了自己。
“倒像是他的风格,斩尽杀绝。”玉非寒低低说着,手一抬,却牵了顾云杳的手往外走,竟是不打算理会这位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