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一句话,在顾云杳耳朵里简直如同废话,都敢行刺当朝端王了,难道还指望皇家不杀养着吗?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顾云杳也皱了皱眉,历壹铭的药果然不敢乱吃,不过才一粒,都能让玉非寒整整昏迷两日,如今药效散了都仍是虚弱的下不得床。
“非寒如何了?伤势无碍吧。”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一问自己儿子的伤势是否严重的玉戎,说出来话的语气显得极为平常。
“无妨,是有人下毒,臣媳已经寻了神医为殿下解毒,已无大碍。”
玉戎嗯了一声,大踏步往寝室方向走,顾云杳跟在他身后,心中不由也为玉非寒悲哀。
她有个把她当工具的父皇,可好歹她那父皇还知道把表面功夫做的足足的,除了禁足外,她公主该有的体面一样不少,甚至超过了公主该有的规制。
而玉非寒就不同,玉戎对他的耐心已经基本消磨,小时候毁了他的童年,长大了用他打下天下,却又忌惮他的能力,处处挟制处处提防。
为了让这场行刺看起来更逼真,如今寝室门前增加了两名侍卫,人都是从秋山别院调来的,是玉非寒信得过的人。
玉戎进门前看了眼立在两侧的侍卫,有些眼生,他自国以来便时刻盯着端王府,虽一直没什么收获,但好歹对端王府的人是混了个脸熟。
玉戎的目光怎么能逃得过顾云杳的眼睛,她默不作声,任由他带着这个疑惑进了寝室。
玉非寒斜倚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这次的毒下得挺重,以他的底子竟然都撑不住,传闻璇玑楼医毒无双的历令主果然厉害。
他略微用了力气想起身,可四肢根本无力,别说起身了,就是抬手时间久了都无法支撑。
“儿臣身体不适,无法给父皇行礼,望父皇恕罪。”
玉戎今日听的最多的便是恕罪,他倒是想治罪,可这种情况如何还能治的乐罪。
“无妨,你既然身体不适,父皇又怎能在乎这些虚礼。”玉戎说罢坐到床边儿,那样子颇有一丝慈父感觉,只是他眼中不易察觉的怀疑又十分煞风景。
顾云杳很快把心中的一点跑题给踢到了一边儿,乖巧的站在一侧,等药来便侍奉玉非寒把药喝下。
玉戎坐在一侧看着顾云杳把药喂给玉非寒,那药汁浓稠,味道闻着便是苦的让人退缩,这药是真的,他这个儿子的状况也不像作假。
稍稍放了心,玉戎关切的接过顾云杳手中的药碗,在玉非寒诧异的目光中把药喂给了他。
“父皇近日朝政繁忙,也没能及时知晓你竟然被人行刺,唉,父皇心中本就对你愧疚,这……”玉戎一番话加上脸上那内疚悔恨的表情,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这便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慈父的忏悔。
顾云杳垂了眼帘,这本拙劣的演技,骗骗后宫中刚进宫的小丫头还差不多,眼前人可是人中龙凤,岂是这般容易糊弄过去的。
玉非寒面上的清冷淡漠渐渐瓦解,看着玉戎的眼神比他还要愧疚,“儿臣这些年也十分对不起父皇,还望父皇原谅儿臣不孝。”
是,他不孝,从得知玉戎设局谋害了他的母亲和弟弟开始,他就决定做个不孝之人,如今他不是最看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吗?他偏要毁了。
父慈子孝像是下一刻就会上演,然而很不巧的是玉非寒伤势过重,竟然又一次昏迷不醒。
这一次顾云杳显得有些慌张,玉戎也有些慌乱,他刚到端王府,端王便再次昏迷不醒,且是在刚刚解了毒的情况下,怎能不让他慌神。
“来人,传御医,快!”玉戎几乎是条件反射喊出了声,喊完就见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自门外走了进来,对着他行礼。
“草民参见皇帝陛下。”他没有跪,顾云杳很及时把他拽了过去道,“神医,请快些为我夫君看看。”
玉戎也不好再计较,起身让出位置让这位看起来年纪颇轻的神医坐下诊治。
他的目光在历壹铭身上打量着,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何时见过这样一个气质独特的人,若真见过了,又怎么会忘了。
历壹铭的手在玉非寒腕间搭了片刻,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和眼睛,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顾云杳心里有些不安。
她想压住心里的不安,她是相信历壹铭的,可当看到玉非寒突然昏迷不醒,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多想。
历壹铭收回手,拿出银针一边为玉非寒针灸,一边淡淡的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毒刚解便气血翻涌,一时承受不住昏厥而已。”
大概是看到皇帝来了,这戏演的有些过,不过昏了也好,更逼真不是。
顾云杳和玉戎都松了口气,玉戎叹息一声摆手道,“罢了,朕先回宫了,云杳你照顾好寒儿,朕这个父皇……唉……”
“是,臣媳定当照顾好殿下。”顾云杳躬身垂首,她忍不住那一抹讥讽便只能低头。
第179章 症结
玉戎离开了,不让任何端王府的人送,这里面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