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戎也是一脸惊讶,目光缓缓移到端坐的顾云杳身上,心中有几分疑惑,这丫头是吓傻了,还是有别的内情,为何这般镇定。
“云杳,你上前来,让国师亲自为你看看。”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的镇定,今日这则批命他都要给落实了。
一则批命可以挑起纷争无数,但若利用恰当,他西秦便可换来更大的利益,作为皇室一员,顾云杳该有这样的觉悟才对。
玉戎心想着,招手示意她快些上前。
顾云杳嘴角带着笑意,眼神清冷的起身走到大殿中间,抬头高贵优雅的看着国师,那一身气势让玉戎觉得陌生又熟悉,它不该出现在顾云杳身上。
南宫筠和国师的眼睛都看向此刻的顾云杳,南宫筠想,这才是他调查到的那个姑娘,优雅高贵还有些锋利,像极了一个人。
“国师,既然是为我批命,不知可否解释的更清楚些。”顾云杳无所畏惧的姿态让大殿中一时间更加寂静。
玉戎的神色很平稳,心中却有波澜,顾云杳的态度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他调查所得顾云杳的学识,不会听不明白那句批命的意思。
“凤格之女,统将之命,落于谁处,天下唾手。”国师的声音低沉稳健,清清楚楚传达到所有耳朵里和心里。
这句话就像个震耳欲聋的洪钟,声音大到一定程度便成了无声的震撼,那种耳膜欲破的感觉。
顾云杳面色仍是沉稳,一双明亮清冷的眼睛看着那老头。
国师心里有些无奈,崔老头的徒儿他不好逼迫的太狠,但这件事吧又是崔老头交代的,不办回去指不定被那老头怎么折腾敲诈。
想想他屋子里被崔禀意顺走的几幅字画,那可都是世间孤品,他费了大功夫才到手,就被那老小子直接顺走了,他的心在滴血啊。
“老夫的批命如此简单,想来以端王妃的学识一定听的很清楚明白。”国师捋着胡子,阎重Jing明一闪而过。
顾云杳心中无奈,看来是那位离家出走的崔狐狸给这位大国师下了死命令,只是她认识崔禀意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他还和晋国国师交情这么深。
“国师说笑了,我不过是个乡野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学识渊博,烦请国师大人不吝言辞为我解答疑惑。”她这一番说词让人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没什么不妥。
好笑的是,能说出这番话来,还妄自菲薄说自己不过是乡野丫头,哪个乡野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仔细听又没有错,她却是长在乡野,劳烦国师解释也说的客客气气的。
晋国国师的脸那是使劲才忍住没抖动,崔禀意的徒弟还真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捋着自己的胡子沉yin道,“既然端王妃如此说,那老夫也就不吝赐教了。”
他摆了摆手,站在他身后的青衣仆从立刻递上来一卷帛书,不厚,却可以看出质地十分特别,顾云杳眼尖,看清楚那竟然是传闻中水火不侵的天蚕丝所织。
这般贵重之物一拿出来,殿中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多数人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那是宝贝,光是看就知道比旁的帛书珍贵。
国师的手慢慢把帛书打开,先递给了玉戎,等他看完之后郑重的把帛书递给了一旁的李庆,让他把帛书转呈给了顾云杳。
接过帛书,顾云杳用余光看了眼玉非寒,他有些担忧的眼神让她的心沉淀下来,即便是为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姻缘,她也绝不允许有人从中作梗。
打开帛书,第一行字映入眼帘,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她所写,确切说是她还是傅云的时候写下的。
第一句写的便是这则批命,可她何曾知道有这则批命,严格算起来她是接受自己已经是顾云杳之后很久才知道了那则批命。
“这……”顾云杳抬眼看向须发斑白的国师,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顾云杳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继续往下看,越看越觉得心惊,她到底是忘了什么,为何帛书上所写她的脑子里一点都没有记忆。
她不会认为这是别人模仿自己的字迹,她的字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些小心机,为的就是无人可以模仿,有时候同一个字,她自己都无法写出一模一样来。
她快速又仔细的把帛书看过一遍,脑中有个念头,这帛书不是完整的,虽然被人做的十分逼真,但显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顾云杳把帛书合上,看着落在国师的手中,这才垂首行礼道,“云杳何德何能,竟能看到前朝镇国公主的亲笔,即便仍是心中有惑,也觉十分荣幸了。”
“此乃傅云公主亲笔,当年也是辗转到了老夫手中,老夫便按照帛书所记载,一直等待有缘人,好把这帛书交给那人。”
这部分帛书写的只不过是各种感概,什么世道沧桑啊,什么有志难伸啊,总之就是各种抱怨之后切入了正题,把这份记载有部分当今天下局势的心得转交有缘人,望那人能辅佐明主,以安天下。
顾云杳觉得好笑,她怎么会写这么酸不拉唧的东西,还辅佐明主以安天下,开什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