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猜测,上一世她是皇族,而和她有关且与寺院脱不开关系的只有一条,那便是是她死后才知道的关于她的批命。
罗珊手中的勺子一抖,大块豆花从勺子里掉了出来,啪唧一声摔在桌子上,她瞪着眼睛道,“你,你这是猜的,还是真知道啊?”
她实在不知道顾云杳这个人的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她像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先知,可有时候看看又只能看到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模样。
“猜的。”顾云杳看了一眼她手边掉的豆花,一脸心疼的说。
只是她想不通是谁,会有这样的预言,是上一世那个人,还是……
“事情经过如何,那话是谁说的?”顾云杳把手放在膝盖上,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前一世出生就被人冠上那样的预言批命,如今才刚换了皮囊身份,又被人直接打了标签。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上一世以为算尽天下,却不料早已被人算计,这一世她不愿再踏进纷争,却不得不再次榻上权力厮杀的道路,命运何其想起,又何其残酷。
“听说是晋国传来的消息,前一阵子晋国筠皇子不是来了吗,他带了你的画像回晋国给那位传说中的国师看,国师所出批命就是那句……”
罗珊没说出来,那句话在前朝是隐秘,新朝也一样。
“凤格之女,统将之命,落于谁处,天下唾手。”顾云杳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既是换了一副皮囊和身份,她仍是无法逃出这句话的束缚吗?
罗珊和李良政都沉默着没接话,谁都知道这话的意思,更知道这话背后的可怕。
那就如同一个宝藏,里面藏着全天下人最眼红的至宝,而你只要找到入口就能把宝藏据为己有,试问谁会不心动。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罗珊手里的勺子把豆花搅了一圈又一圈,一碗好好的豆花硬是让她给搅成了豆汁。
“那什么,你有什么打算,有需要本公子帮忙的,一定义不容辞。”她挺喜欢顾云杳的,这姑娘爽快不做作,且她一直认为,聪明人跟聪明人在一起,连说话都省了许多口水。
顾云杳抬眼看了看她,面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哥面容俊秀,是女人脸红心热的类型,可惜她却是个假的,若万一哪一天真把人家小姐给勾住魂了,可怎么办是好。
“一定,通天海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顾云杳笑了,仿佛刚才心中的不快都只是过眼云烟,可她又很清楚,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
南宫筠,她默默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那个如妖一般美艳的男子,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淌这一趟浑水。
“真不知道你是倒了什么霉,怎么总有人想算计你?”罗珊单手撑着下巴,把桌子上还没有动的一碗豆花递给了过来行乞的乞丐,看着那乞丐一瘸一拐的离开,她才幽幽的说。
顾云杳耸耸肩,她也很想知道,自打睁开眼,这麻烦似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总紧追着她不放。
回府的路上,顾云杳走的很慢,身后的李良政嘴巴张了几次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安慰他不会,而且他觉得王妃应该也不需要安慰才是。
回到端王府,玉非寒不在,其他人也都各自忙去了,顾云杳便摆手让李良政退下,一个人坐在花园亭子里发呆。
知道傅颖就是那个红衣侏儒,好多事就都全对了,但曹钰之死她不明白,那些人是有意陷害,还是临时起意?
她还记得那日,是顾云淆说给自己准备了好东西,她才会到后院去,却没曾想,她那位二哥没见到,反倒被人给设计了。
那一次似乎并非特意算计她,不然就太奇怪了,谁会事先知道顾云淆给她准备了惊喜?又怎么会知道她会随意散步到后院那棵偏僻的花树前。
而且事后她问过顾云淆,可他却完全没有约她去看惊喜的记忆,还说自己喝的多了,一直躺在花园下的长椅上睡觉,还差点着凉。
她当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却觉得很奇怪,既然是候清杀人,她为何杀曹钰,倪安柔和顾芯眉知不知道是她杀的人?
应该是知道的,不然顾芯眉怎么会那般倒霉被杀死分尸呢。
想想李涟儿和顾芯眉也是够倒霉的,遇上傅颖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女儿被她分尸,她自己则被人活活勒死。
“嗯,不对啊。”曹钰的死不对,那不是意外,顾云杳皱了皱眉,应当是那人在幕后策划。
果然一切都有联系,先是从山中寺后山破例把她送回许靖容处,接着没几天四姨娘来了,说的就是回黎京的事,再接着便是顾之曦想从许靖容身上得到许家暗令的事被她发现,一切似乎太巧合了。
直到现在看的有些透彻了,却忍不住开始心悸,那人如此算计布局,竟然是把所有有心或无心之人都算了进去。
若非太巧合,她也不会把这些琐碎看起来根本不是一回事的事情联线在一起,那人实在太可怕了。
曹钰之死怕是推她出去的第一步,因为曹钰的死,她和顾家那随时可破的关系彻底断裂,之后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