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情绪的福,一夜好眠。
厉年刚醒来打开窗一瞬间冷的哆嗦,心想昨晚怎么就做到在外头待这么久无知觉的,大概热情似火吧。
他挑着贺可祁的大衣往身上裹,边刮着胡子边在镜子里欣赏自个儿的身姿,咋能这么帅呢,这小伙儿。
他哼着歌的放下了刮胡刀,手下无意识的将桌子上杂物摆放整齐,一边儿扯着嗓子喊贺可祁的名字。
“叫谁呢,没大没小?”
厉年听到这道声音就扭过头装上了痞笑,眉毛向上挑着,领子也顺带着升了一个层次,活像他这个人,站的高度让人不可小觑。
他啧了一声,对上倚着门的贺可祁,穿着上次他挑的冲锋衣,就站在那儿,冲着自己笑。
厉年干脆转过身,背靠着桌子,手指敲在上面,叮叮响。
“咋的,今儿扮男大学生呢?”
贺可祁伸手点点眉心儿,顺应着啊…了一声,“咋样,厉总,带我去您店里视察视察?我这小娇夫,也得见见光吧。”
是得见见光,还得敲锣打鼓让别人都来看看才行。
厉年走过去将手搭在他身上,“走吧,小贺儿。”
贺可祁被厉年的味道包裹,一阵香味儿,他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这香水儿,成瓶喝下去的啊?”
“不是,拿水管儿灌的,够诱惑吧?”
贺可祁看着脚下台阶,同时回应他,说太诱惑了,迷的自个儿找不着路了。
于是厉年主动提出开车,上车以后将玻璃落下来,就在小窗口那儿跟方骞承唠嗑儿。
咱方长官上一年级了,还是这么的厌学,从早起到临出门儿都抱着贺可祁哭。
贺可祁太严肃,就换个对象,抱起了厉年哭。
厉年为了狠下心来,干脆把车门儿锁了,隔着半块儿玻璃哄人。
再瞅瞅贺可祁,在副驾驶装睡觉呢。
于是方长官哭的更厉害了。
“啊!啊!我,真苦啊,我这啥命啊…苦死我了。呜呜呜”
俩人对方骞承小大人的语气可谓是感叹,这大人物啊这,演技真够行,一套一套的。
贺可祁这时开口了,脸色沉了下去,嗓子配合着唬人:“方骞承?”
“啊?”方长官在田秋志怀里睁开眼睛,小手在脸上快速的挥着,不一会儿就吸着鼻子装正经了。
他知道,贺可祁马上要打雷了!
“干爸…”声音委屈的,发出来还是装上弹簧一样,颤了几个音。
贺可祁靠在玻璃上,左半边脸暴露在射进来的阳光下,他配合的动了动睫毛,才显得不像个雕塑。
“今儿好好学习,过两天带你去天安门。”
“真滴啊?”
贺可祁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哄好了,他解下安全带下了车,从田秋志怀里接过了小大人,一下一下拍着他屁股。
“你让小干爸吓着了,这怎么奥特曼还会哭呢,我们都没见过,奥特曼还能哭?”
果断的质疑语气传到厉年耳中跟假的似的,这演技也太假了。但他还是配合着捂住嘴巴,做作的啊了一声,“奥特曼居然在我面前哭了,我得跟别人炫耀炫耀。”
“别啊。别啊!小干爸,我没哭,我那是,放屁了!没哭,没哭!”
“没哭就上课去。嗯?”贺可祁凑到他鼻尖处点了点,“乖乖儿的,nainai手都冻红了,听话。”
方长官感到自己的使命重大,于是郑重的点头。从贺可祁怀里下来撒楞的冲上贺师联的车,不待他们跟他道别,就催促着贺师联开车,“爷,快迟到了,别耽误!”
真不知道刚耽误的是谁了,贺可祁认输的摇摇头。
送走了方骞承,俩人跟田秋志唠了一会儿,目送着她搓着手进了屋里才放心。
贺可祁上了车,对上厉年眼睛,相视一笑。
俩人叹了口气,但是是朝上的语调。
这家里啊,真是多姿又多彩。
这才是,生活的意义吧。
厉年想。
生活不止步于此,有呼吸就有生活。
晨间的气息是凉的,两人只好用烟草来加持燥热。一路开过去,副驾驶的贺可祁连抽了两根,厉年时不时的用余光照顾他。
这种紧绷不是全无道理的,贺可祁今年31了,十二月份32。这三十几年压在他身上的生活的痕迹被他咀嚼着,咽下去,厉年只闻得到味儿。他猛吸一口,是苦的。
车停了,贺可祁也停了,他回过神来,带上了笑,放松的摸伴侣的头发,软糯糯的,牵扯着,就像秋天真的来了。
秋天真的来了,下车时候将手揣到外套口袋里,跟随着对方的脚步移动。走到一座房子拐角处时厉年突然让贺可祁把衣服脱了,‘小叔,咱俩换回来。’
贺可祁全都依他,将冲锋衣的领子立了起来,厉年的下巴堪堪隐藏,他挑着眉毛回望贺可祁,‘咋的,不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