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蓝色的烟是在思绪里涌出的,寂寞的隐藏。
厉年在难得早起的日子,却望到了从远方飘来的,那缕烟。
大概因为今天是新婚,大概因为另一半伴侣太合心意,又或者因为,这合心意的伴侣不能给自己母亲看。
他窝在副驾驶莫名的叹气,伸着长腿装作伸懒腰。
贺可祁开着车,空出了右手放在他身上。
撸了一把耷拉着的小物件儿,惹来不满的发泄。
“嘿,老流氓。”
贺可祁正对着前方的视线,余光瞟到厉年轻皱的眉毛引得心情愉悦。
“叹气呢,对你伴侣不满意?”
“不满意,太帅了犯规。”
贺可祁被逗得欢喜,故作正经的轻咳,一副正派样,“那不得藏起来?”
“藏,快来藏我裤衩里,给你准备好窝了。”厉年说罢拍拍自己蠢蠢欲动的大鸟,暗示着快来快来啊,官人。
贺可祁含笑瞟了他一眼便噤声了,他对着前方点了点头,“已经在了。厉年,”
“啊?”
厉年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同他一样坐正望着前方。
飞翔的云,醉酒的枫,飘起的烟擎着初阳,一切都现的刚刚好。
他听到贺可祁说:“厉年,别不开心。一起去见家长吧,去墓园见你妈。”
嗯,好。一起去吧,小叔。
一起去,当然要一起去。
先见的便是贺可祁家长,从早上没起床时候贺可祁就收到了田秋志女士的信息。
六点多:起床没呢。
七点零三分:出发没呢。
七点四十七:还没来吗?
八点十二分:别踏马来了!
贺艺术家表示真的冤枉啊,于是在八点三十九分时候负荆请罪了,趴在田秋志女士身上给她看买的新项链儿。
哪成想田秋志刚戴上就去搂着厉年不放了,抱着胳膊东悠西晃的,给厉年介绍家里格局。
“年年,今晚在这儿住呗。”
厉年慌乱的摸了摸脖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便点了头。
把田秋志开心的抓着他的手揉揉搓搓的,“开心,俩儿子。不对,四个儿子了。诶呦,我怎么这么幸福呢。”
厉年配合着点头,后又想到今天就要见到贺可祁的兄长了,又一阵不舒适的紧张。
贺丘慕爸爸是不在省内的,在西安开了公司,因为身边有新的伴侣,贺丘慕也懒得看见他,被姑娘嫌弃的只能过年才好回来。
提到自己爸爸时贺丘慕总是一阵面部抽搐,“身边儿没一个好东西,成天跟个智障似的,净被人骗。”这是说他爸呢。
每在这个时候总能引来田秋志女士的赞同,“我同意,仨儿子没一个聪明货。”
“诶,妈我不是啊。”
贺沼洺举着手摆了摆,脸上的眼镜被带着晃了晃。厉年无意间与他对上眼,便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贺汪隅可以说是完全遗传了贺沼洺的五官,过于冷淡的面相,但又在之中添了些稚气,这点与贺沼洺相反。
贺沼洺戴着眼镜反而更不易接近,但从镜片厚度看得出,这是真的近视。
佟昼估计已同他未来的公公见过面了,不知贺沼洺是否对佟昼满意。
在厉年对着院子里的小块儿菜地工作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踩着拖鞋,不重,但有压迫感。
厉年站起身来,看到了贺沼洺。
“哥。”
贺沼洺愣了一愣,“是。是叫哥。”
忽而笑了出来,底气足够,只见他挠了挠眉毛,抬起头从镜缝儿里看厉年,“你是,佟昼同学啊。”
“啊…是。高中到大学。”
“那啥,佟昼他父母我们都见过了,也挺年轻,也同意啊。”
可能不知道聊些什么。但还是保持着淡定,厉年认同这种游刃有余。
他点点头,“您同意吧?”
哪成想贺沼洺摇摇头,“那小狗儿东西谁知道是不玩儿呢,怕扰了人家佟昼。”终于叹出一口气,把儿子的叛逆与不成熟通通宣泄出来,厉年觉得父亲每叹出一口气,皱纹更深一些。
当然,不包括他自己的父亲。
厉年接着贺沼洺的话,开始叙述:“哥,佟昼是我见过最有风格的人,那种人的存在就是让你承认一切不合理。他那时候说跟贺汪隅在一块儿,我倒不觉得奇怪,可能他做啥都挺有自己的道理。他跟贺汪隅,咋认识的,这个我倒不清楚。但一切都是缘分,在一块儿了,就会好好在一块儿。时间长久,关系如何都是以后思考的事儿。大不了,就算作一段儿经历。”
说出的话使得贺沼洺大笑,好啊,好啊,真好。
“真好啊,这么通透的人让汪隅遇见了,也是一大幸事。行了,祝你们都顺利快乐。”
“诶,对,你不知道他俩咋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