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白的目光落在白玊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她,随后她站起身同白玊握手,笑道:“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秋小姐,邵先生,你们好。”白玊见到秋露白时反而十分平静,她们双手相握,互相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秋露白与学生时期素面朝天的形象相去甚远,她化着Jing致却清淡的妆,周身散发着恰到好处的橙子香水味。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玊一眼,西柚色的唇角勾起一道微小的弧。
白玊捕捉到了她神情的变化,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
邵方庭依旧如上次见面的那样和善而亲切,颇具绅士风度地为到场的女士拉开座椅,“我听说白小姐不太能吃辣,是么?”
“对,前两年跟着喜欢吃辣的同事锻炼了一段时间,还是不适应。”白玊选了清汤的一面,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与秋露白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总归不会产生太多交集。
邵方庭坐在沙发最里侧靠墙的位置,正对着红汤和清汤的分界线,“那正好,我也不吃辣。”
白玊留意到自己身旁靠走道的位置还有一副碗筷,于是问:“还有人没到吗?”
对面的张依岚抢着答道:“对,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会弹吉他的朋友。反正我们今晚都搞成溪口市同乡聚会了,我就把我那朋友也叫上了。他说临时有点事耽搁一会儿,让我们先吃。”
白玊点点头。
有张依岚和邵方庭在,餐桌上的谈话氛围并不僵。他们聊了一会儿拍摄内容和短片创作,话题便来到了溪口市近年的发展与变化。
白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许多年没有回去看过,只能在他们说起哪里建了个商厦,哪里改成了旅游区的时候,说一声“是吗”、“挺好”。
锅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平常这种聚餐都是白玊帮着下食材,所以今天她也自觉地拿起夹子,往火锅两边下雪花牛rou。
“我来吧,”邵方庭握住夹子的尾端,把码着rou片的白瓷盘从她手里接过来,“你歇着,锅里的汤要是溅起来,还是挺烫的。”
白玊一愣,“好,谢谢。”
秋露白见状不禁打趣:“以前没见你这么怜香惜玉呀。”
邵方庭不慌不忙地回:“人总是要成长的嘛。”
张依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搞不清其中揭示的男女关系,只好趴在锅边等rou熟。忽然手机一震,她拿起来看,脸庞立即灿亮起来,“诶,我朋友到门口了。”她放下筷子,转头向门口的走道张望,挥了挥手。
白玊忍不住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身型颀长的男生刚摘下头戴的黑色棒球帽,正低头整理额前被压塌的碎发。这副模样她太熟悉了,早在张依岚说出“溪口市同乡聚会”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无论是江城还是溪口,都很小。
来人瞥见走道口的她,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并没有让那一瞬间的讶异在脸上停留太久,径直朝他们这桌走来。
张依岚一副东道主的做派,站起来为他们介绍自己的朋友,“哥哥姐姐们,这位就是我那会弹吉他的朋友,许向弋。”而后她又把每个人的名字接连报上一遍。
邵方庭停下往火锅里扔白菜的动作,若有所思地说:“你是三中电音吉他社的吧?我听过你。”
许向弋眉梢一跳,“我是。”
“林亦舟是我哥们儿。”
白玊注意到,在他提起林亦舟时,秋露白和许向弋的表情不约而同地一滞。这个名字,白玊也并非陌生,但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班级后排一个总是低着头的沉默身影上。
秋露白喝了口饮料,对于男人间的客套显得有些不耐烦,“rou都熟了,快吃。”
许向弋捏着白玊旁边的空碟去打蘸料,回来时沾了一手油,扫了一圈没发现shi纸巾,便客气而又疏离地对白玊笑一笑,像是陌生人一般,问她有没有看到。
白玊心照不宣地与他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从包里拿了自己的给他。
许向弋擦干碗碟壁溢出的蘸料,走去洗手间洗手。
张依岚趁着他离开的间隙问白玊,“姐,你觉得他怎么样?”
白玊心中一颤,筷子差点没拿稳,“他……他挺好的。”
张依岚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酸梅汁,仿佛受到表扬的人是自己,“我说过我看人的眼光不错吧。”
邵方庭也觉得小姑娘挺好玩,笑眯眯地用漏勺捞起锅中的rou片,又分发到每个人的调料碟中,一碗水端得极平。到了许向弋那里,见他的蘸料碟放在清汤锅前,就理所当然地把他当作不吃辣的一方,舀了清汤锅里的牛rou正要放进许向弋的碟子里。
张依岚说:“方庭哥,他可是无辣不欢的人。”说完还往里挪了挪,为吃辣人员让出一点位置。
“是么?”邵方庭及时住手,漏勺一转,又给白玊添了点rou,“那就请白小姐多吃点了。”
许向弋刚好从洗手间回来,闻言擦干了手,自然地端过碗筷,在白玊身边坐下,“我最近上火,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