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端若有所思,看着魏长生把面前的几块红烧rou都夹到碗里,连着吞下了两碗米饭。“今晚,要不要和我再深聊一下?”他笑眯眯地把rou菜的菜碟换到了魏长生的面前。
魏长生噗地一口喷了好多米饭出来,呛得他直翻白眼。“大人,咱们说好了的。初一十五,我必须要独睡,修身养性。”
自从那日书房之后,慕容端没事就暗示他要彻夜长谈,一进屋就脱下谦谦君子的外衣,行虎狼之事,更可气的是,魏长生不止一次婉转地表达过“是不是可以换一下上下”,却被慕容端吻得七荤八素,然后就听见他长叹一声,“我舍不得你辛苦。”
不辛苦,你让我在上面,我一点都不辛苦。
这话,他从来都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就沉沦在欲望之壑中不可自拔。也不知道慕容端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居然连这方面的进步都非比常人。
自从汪穆仁有一次发现了魏长生脖子上星星点点的吻痕,虽然被他用蚊子咬的借口忽悠了过去,但魏长生住在慕容端家中的传言却不胫而走。大家再看他,眼神中多少掺杂了些不言而喻的暧昧。
关于这一点,他也和慕容端“认真”讨论了一番,只不过他一边说,慕容端一边用力扯开他的官服,从容不迫地说道,“反正你我皆无婚娶,他们说他们的,不理就是。”
这,堂堂选部尚书,怎么忽然变得没皮没脸的。
很久之后,魏长生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要想取得陈昱这种人的信任,慕容端只有把自己变成一滩烂泥,而不是高洁的君子,纳豪宅,好男风,其实都是出自一个道理。
气温乍暖还凉,春山暖日和风,莺啼燕舞,巫女白荷抵达了东青都的都城,帝君命令其不可休憩,直接到太兴宫觐见。
正宫门紧闭,侧门开启迎入。这种堂而皇之的羞辱,也不知道巫女如何接受得了。
魏长生一直觉得现代的女明星中还是有几位当得起国色天香四个字,直到他远远地在朝堂上看见了白荷,才知道什么是云泥之别,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
白荷只穿了一身雪白的素袍,身上毫无珠钗玉饰,却在堂上熠熠生辉,令人无法直视。那少女不过十八/九/岁,娉娉袅袅,落落大方。她在石阶上每行一步,都能收获到一片惊呼,偏偏这样的美人,不见矫揉造作,绝世独立,不卑不亢。
魏长生自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眉梢眼角藏灵秀,声音笑貌皆温柔。要不是坚定自己爱男人的性取向,他八成就要被白荷掰直了。
这女子美貌背后的自信,像一束光,照亮了整个朝堂。
魏长生忽然生出一种糟糕的预感,他斜斜地乜了一眼第一排的慕容端,唔,这个人好歹知道把头低下来,非礼勿视,不像自己身边这帮登徒子,哈喇子都要流了一地。
白荷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魏长生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他的鼻子很尖,这女子身上有一种异香,怎么闻起来很像他小时候喝过的藿香正气水……这气味配着这样的美人,透着点古怪。
然后,魏长生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猛然抬头,快速地扫了一眼御座上的那位。
鼓睛暴眼,鼻翼翕动,垂涎欲滴到简直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啊哦~魏长生心头警铃大作,这个帝君,不会在堂上就敢公然强抢民女吧。
巫女白荷,很明显地也感觉到了帝君的异常神色,她脚步微滞,却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似的走完了最后几步,拜倒在殿前。
“南赤国大长老的弟子,巫女白荷,代南赤国女王白华前来拜见帝君,祝帝君千秋万岁,万万岁。”
很多很多日之后,魏长生和慕容端聊到了那天发生之事,魏长生趴在慕容端的胸口问道,“白荷是不是真的美到不可方物,才让那位情难自已,宁可失信于天下。”
慕容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魏长生背后那条凹陷的线条,手上的力度逐渐加重,按压着他后腰处的两个腰窝,一阵酸麻感冲上脑门,魏长生不满地拍开他的手,“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白荷太美了,动心了?”
慕容端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醋味吓了一跳,随即喜上眉梢,“怎么,吃醋啦。”
“滚。”
“唉,我滚了怕你舍不得。”
“你再不回答,我就确定你觊觎那位的女人!”
慕容端喟然而叹,“子修你真是小心眼。”
“不要转移话题,你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人吧,总是会对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产生欲望,倘若得到了,也算圆满,得不到,那就不如摧毁之。”
魏长生又想起了一直被禁锢在后宫的白荷,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你说那位,会不会继续胡闹下去。”
仪制尚书成礼终于在白荷进宫前赶了回来,却亲眼目睹帝君在殿上下令,让白荷从安排好的行宫搬入后宫,这旨意多么不合身份和礼制,成礼当场就一蹶不振,回府后便病入膏肓,现在还是不死不活地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