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成礼讪讪地令人把罐子抱走,准备打道回府,心想着四国之中除了北溟洲因为玄武守护神而忌讳这种带壳的生物,明明其他人也都没什么的,慕容端果然是个老古板。离开慕容端府邸之前,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又问了慕容端一句。
“大人,您那新宅子不是要盖了么,我看您这旧府也挺好的,魏长生回来托我帮他找一处住宅,您看要不把您这宅子给他先留着,等您搬走了他再搬来,这事你看要不我让他找您说说,孩子身上没什么银钱,住不起客栈……”
慕容端看着成礼那架势又要开始喋喋不休,赶紧出声堵上了他的嘴,“这事,等办好了大婚再说。”
“哎,这孩子现在没地方住,还赖在我家没走呢。”成礼嘟囔了一句。
慕容端一怔,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等我过两日见到他,再做安排吧。成大人好走不送。”
成礼有些惆怅,还是悻悻然地走了。
等大门落上门闩,慕容端横眉冷对,冲着左右两侧大喝一句,“你们都死了是不是,魏长生回来了,竟然无人来报!每人扣罚一个月的俸禄!”
几个侍卫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尚书大人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与此同时,魏长生正躺在成礼大宅的一处客房里,盘算着如何将红烧甲鱼这道菜,引入自家经营的馆子里。
“魏…长……生。”
一阵刺骨的凉意穿透了魏长生的大脑,他猛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主人。
窗外的夜黑沉沉的,一缕星光都没有,像无边无际的浓墨被泼洒在天际。
“魏长生,你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的。我是来给你下达命令的,你听好。”
魏长生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他死死地盯着一个昏暗的角落,那里好像有道影子在摇曳。
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捏着嗓子在说话,听起来全然没有活人气。
“你在帝君大婚时,安插两名宫女在皇后身边,记住,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魏长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头上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那道影子,看起来好像一条蛇。
“你听见了没?!”那声音陡然嘶鸣,吓得魏长生全身直冒寒气,头皮像要被炸开。
“我,我听见了,只是,那两名宫女在何处,我如何找到她们,还有……”他语无lun次地说道,嘴巴控制不住地颤动起来。
除了之前见到温长老门徒展示的玄术,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里有超越人类的生命体存在。
“她们会来找你的,她们身上,有印记……”那个声音像流动的物体一样逐渐消失在远方。
卧槽你大爷的。
魏长生连大气都不敢出,浑身抖个不停,眼睛一直扫视着整个房间,生怕从某个角落又蹿出什么东西来。
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极度的黑暗将他层层包围,他“啊”地尖叫一声,刺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被子直接拉过头顶,身体蜷缩成一团,再也没敢把头露出来。
老子再也不要一个人睡了!
第二天,宫门外。慕容端见到成礼背后形容憔悴的魏长生,心里仿佛被重重地锤了一下,这孩子果然在山里受苦了,脚步虚浮,眼神游离,面色青黑,见着自己就赶紧把头低下…….
啀?为何自己对这个姿态有点莫名的熟悉?慕容端来不及多想,就见魏长生拱手冲自己作了个长揖,“慕容大人,多谢大人提点,愿意让我在您身边辅助帝后大婚事宜,小人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接着又拜了拜。
慕容端眉头紧锁,今日在朝上,成礼先是请了病假,同时举荐了魏长生,帝君似乎十分不满,并未当场准奏,成礼便提议慕容端为司正,行监礼之职。
慕容端记得,帝君当时哑然失笑,打趣似地说了一句,“成大人,你这是要将仪制拱手送上啊?”慕容端一听这话里套着话,当即便推脱了这份提议,原本觉得帝君会再做其他人选的打算,没料到,临到退朝前,帝君又幽幽地说了一句,“罢了,长姊的婚礼,弟弟是应该上心,慕容大人,就幸苦你接了这桩差事吧。”
慕容端的语气淡淡的,和他的脸色差不多,“魏长生,不必行此大礼,这是你们仪制的事,我就是帮个忙,主要做事的还是你们。”
“对了,先前的祭祀大典你筹划地不错,成大人也对你褒奖有加,明日就升你为司务,有个官职,也好统领此次的大婚事宜。”
魏长生听完喜上眉梢,正要再拜,慕容端摆了摆手,上轿子走了。
“多谢成大人。”魏长生转身又冲成礼作揖,成礼笑得有点干巴巴,听慕容端这语气,他好像不打算全都揽下来,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那个难搞的姐姐应该是不会找自己麻烦了吧。
“成大人,司务是几品?”魏长生眼中似有星辰大海。
“哦,官从九品,月俸五石。”
“